“對了,要是能選,盡量選那個長著黑眼圈的……它們?nèi)兆幼钍娣!?br />
伸出熊掌輕輕摸了摸那隆起的土堆,肉肉小聲嘟囔了幾句,撐著笨重的身軀從墓碑前緩緩站起。
風(fēng)兒輕輕的吹,搖曳著她白色的毛發(fā),和旁邊地上的草。
遠(yuǎn)處的朝陽已經(jīng)升起,在森林中灑下一片粼粼的金黃。
她想唱一首歌再走,卻想不起來該唱哪一首。
盯著那塊木牌上的墓志銘,摸著下巴的尾巴沉思了一會,忽然發(fā)現(xiàn)了盲點。
“等等!
“把我們的名字也寫在上面,會不會讓別人誤會下面也埋了我們?”
“噫,你不要在這時候講鬼故事啊!眲偛胚在傷心難過的肉肉哭笑不得道。
“唔……確實有點怪怪的感覺!敝ヂ楹砬橐灿行┪⒚,食指抵在唇邊,“就好像……立了個很大的flag!
尾巴忽然一臉陰間的表情,壓低聲音鬼鬼祟祟道。
“說到鬼故事,不知道你們聽說過那個……某天有個女孩參加朋友的葬禮,忽然發(fā)現(xiàn)墓碑上寫著的是自己的名字——”
“好了好了,求你別說了!”
肉肉捂住了尾巴的嘴,后者發(fā)出了嘰里呱啦的怪叫。
歡鬧的聲音沖淡了些許悲傷。
回頭看了一眼那塊潦草的墓碑,芝麻糊輕輕蹲下,將一朵從山下帶來的小花種在了旁邊。
既然是完全真實的虛擬現(xiàn)實游戲。
想必等過些年,五顏六色的小花應(yīng)該會開滿整片山坡吧。
只要服務(wù)器不回檔……
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看向了一旁的伙伴們,臉上露出笑容。
“要出發(fā)了哦!
仿佛永遠(yuǎn)都充滿著干勁,從肉肉懷中掙脫出來的尾巴,精神抖擻地?fù)]了下拳頭。
“喔!沖!”
……
因為一份報紙,整個巨石城內(nèi)人心惶惶。
而攪動這一切風(fēng)云的始作俑者哈爾,此刻正意氣風(fēng)發(fā)——或者說得意洋洋。
“加!昨天那期再加印2萬份!現(xiàn)在我們的讀者不只是酒館里的閑人,游蕩在街上的無業(yè)人,還有衣冠楚楚的市民,住在內(nèi)城的貴族們!”
他坐在報社的窗臺旁,手中握著一瓶香檳,一大清早就喝的微醺,滿身酒氣地向編輯部里的眾編輯們發(fā)號施令。
是的,一瓶。
而且還是一大瓶。
不過這一切是值得的。
就在前天《幸存者日報》的出刊量還徘徊在6000左右,而昨天的頭條一出來,市面上的報紙瞬間被買斷貨了。
不止如此,訂閱量也翻了一番,現(xiàn)在整個城市的人都在聽他說的話。
至于豪斯?
不過是一條只會在廣播里陰陽怪氣的敗犬罷了,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從員工們的身上挪開視線,哈爾看向了站在編輯部里的方長,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我親愛的朋友,你帶來的那兩張照片簡直完美!要不你干脆來我們報社當(dāng)記者吧!以我從業(yè)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你簡直是個天才!”
從業(yè)多年還行……
方長記得一個月前,這家伙還是個彬彬有禮的王室成員。
短短幾周的時間,便被腐化成了這幅不拘小節(jié)、滿嘴跑火車的樣子。
他一時間不知該吐槽摧殘人的到底是報社,還是這座滿身銅臭味兒的城市。
輕輕咳嗽了一聲,方長說道。
“你不如感謝我們的管理者大人……我最多只能算個搬運的工具人。”
“哈哈,那位當(dāng)然也要感謝——請允許我向管理者大人獻(xiàn)上僅次于沙海之靈崇高的敬意!”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哈爾又對著瓶子吹了一口。
方長覺得他并非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只是隨便找了個喝酒的借口。
不過……
自己似乎也沒有調(diào)侃他的立場。
就像總有人把雷霆崖掛在嘴上,但真正喜歡牛頭人的玩家卻沒多少。
這游戲最早開始叫“尊敬的管理者大人”的人就是他,到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成為玩家的約定俗成增加代入感的口癖。
至于是否尊敬?
可能欽佩確實有一點,畢竟想在現(xiàn)實中找個這么光明磊落、大公無私、鞠躬盡瘁的人,恐怕只能翻開歷史書去出師表里找了。
但要說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對一個游戲中的人物,好像確實也談不上。
“向管理者大人致敬!”
方長簡短的說了句,用手中的酒杯和他的酒瓶笑著碰了下,淺嘗了一口,便放在一旁。
“你們一大清早就喝酒真的好嗎?”抱著雙臂的多莉小聲抱怨了一聲。
編輯部里的大伙們都在埋頭苦干。
方長也就算了,他本來也不是報社的人,只是偶爾會來“做任務(wù)”。
但這個哈爾……
好歹也是社長吧?
“沒關(guān)系!即使是喝醉了,我也能用12種排序?qū)懗鼍畹脑~句……嗝。”哈爾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的找了張椅子坐下,“我想好了,這場戰(zhàn)爭會是個機會!未來的《幸存者日報》不只是巨石城的報紙,將成為整個河谷行省,甚至整個廢土最暢銷的報紙!”
方長開了句玩笑。
“做大做強,再創(chuàng)輝煌對嗎?”
哈爾眼鏡一亮,騰出右手打了個響指。
“就是這個意思!”
“恐怕有些難度,這廢土上連個統(tǒng)一的貨幣都沒有!
哈爾笑著說:“哈哈,這些問題總會有人解決的,我相信會的!
看著他胡言亂語的樣子,方長笑著搖了搖頭,正打算和多莉從這兒離開。
就在這時,哈爾忽然開口說道。
“其實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看著停下腳步的方長,哈爾繼續(xù)說道。
“那個書宇和我說……這對我們打敗軍團(tuán)很重要,!
“他說的確實沒錯,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不小,尊敬的管理者為什么會認(rèn)為,一份報紙就能解決問題呢?在這里,普通幸存者說什么其實根本不重要吧,他們連飯都快吃不上了!惫柋硎玖艘苫。
這兒其實和他的家鄉(xiāng)很像。
落霞行省的王國,所有一切的權(quán)利只屬于至高無上的王。
而這里所有一切的權(quán)利,都屬于那個從不公開露面的城主。
就算軍團(tuán)的飛艇把這座城的人嚇了一跳又如何呢?
哪怕所有人都在那400毫米主炮的面前瑟瑟發(fā)抖,城主也沒出來說一句話不是嗎?
“是的!狈介L并沒有否認(rèn)。
哈爾好奇地問道。
“那向他們宣傳的意義又是什么呢?當(dāng)然,這只是我個人的好奇……反正他們愛看熱鬧,哪怕沒有管理者的指示,后續(xù)的報道我也會做下去。”
“意義在于動員!
“動員?”
“是的,我們再打一場關(guān)乎生死存亡的戰(zhàn)爭,而且關(guān)乎的不止是我們的生死。雖然我們影響不了城主的決策,但我們可以讓那些想活下去的人,趁著一切還不晚的時候做些什么。”
“不管他們是貿(mào)易站的裝卸工、流水線上的工人,拿錢賣命的傭兵,或者工廠主、銀行家或者別的什么……巨石城當(dāng)然有它的主人,但終歸還是由這些人組成的!
看著醉醺醺的報社社長,方長停頓了片刻,繼續(xù)說。
“這座城市就像一臺生銹的機器,我們需要讓它動起來,能動一點是一點,能喚醒一點是一點……”
“而這,就是動員的意義!
哈爾略加思索,醉醺醺的臉上浮起一抹沉思的表情。
“原來如此……”
“我好像明白,你們打算干什么了。”
從報社出來。
方長注意到走在一旁的多莉,正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東西!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語氣說不出是驚訝還是崇拜,也可能是都有一點。
“可能因為我來自避難所?”方長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