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眉宇間帶著難掩的興奮,赫婭眉飛色舞地說道。
“關(guān)于幼年期母巢的詳細分析報告!多虧了你的居民們之前弄到的樣本,現(xiàn)在我們對于母巢的形成有了更全面的了解,而這也進一步證實了我的猜測——這些黏菌受到某種統(tǒng)一意識體的支配,而這種信息的傳遞很可能是通過孢子來實現(xiàn)的!”
也就是說……
孢子不只是生殖細胞,同時也是變種黏菌之間信息交換的介質(zhì)?
類似于昆蟲的信息素?
盯著平板的楚光陷入了沉默。
還真是方便的生物。
而這時候,站在一旁的巴奇忽然緊張了起來。
“等等,也就是說……母巢是通過孢子來發(fā)號施令的?那我身上的黏菌會不會被母巢釋放的孢子控制?”
赫婭看向了他說道。
“你是在清泉市之外被感染的吧?”
巴奇緊張地點了點頭。
“……我被感染之后,朝著西邊和北邊走了有五六百公里才到了清泉市。”
楚光說道。
“五六百公里,應(yīng)該都出河谷行省的地界了!
赫婭語氣輕松地說道:“那就不用擔(dān)心了,這些變種黏菌有很強的地域?qū)傩,它們依靠rna轉(zhuǎn)錄的蛋白識別同類,只有同類與同類之間才具備統(tǒng)一的意識體協(xié)調(diào),而不同地區(qū)的黏菌‘識別碼’是不同的!
聽到這里,巴奇總算是松了口氣。
楚光看向了赫婭,問起了他最關(guān)心的問題。
“這種母巢有弱點嗎?”
赫婭很干脆的回答。
“它的弱點是所有生物都有的弱點,被殺就會死!
楚光:“……”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赫婭干脆地回答道。
“如果你想徹底的殺死它們,最好用的無疑是火,其次是炸藥,強酸也是個不錯的途徑,但成本太昂貴。如果你想問的是有沒有什么捷徑,很遺憾,目前來看沒有,除非……”
楚光立刻問道:“除非?”
“除非能夠想辦法從市中心的母巢身上搞到樣品,”赫婭一臉確信地說道,“根據(jù)我建立的模型推測,全市80%以上的孢子都是由市中心的母巢產(chǎn)生,而其他包括啃食者、孵化室、甚至是新母巢在內(nèi)的一系列子實體,最終的根源都是位于市中心的那個最古老的母巢!”
楚光:“……”
這特么和沒說有啥區(qū)別?
老實耿直的巴奇,替他把心里話吐槽了出來。
“……我覺得就算不用模型分析,用眼睛看也能得出這個結(jié)論!
赫婭看了他一眼。
“眼睛會騙人,但數(shù)據(jù)不會!
楚光輕咳了一聲。
“你說得對,數(shù)據(jù)不會騙人,但我們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破解浪潮的方法,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剩多少了!
不過,讓楚光意外的是,沒想到這些黏菌還真如赫婭猜測那樣,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高度組織化的蜂巢社會。
它們模仿的不只是自然界其他生物的形態(tài)、以及狩獵方式,甚至深入到了更復(fù)雜的社會層面。
有的子實體負責(zé)繁衍,有的負責(zé)發(fā)育,有的負責(zé)狩獵,必要的時候作為“工蜂”的啃食者甚至?xí)奚约海蔀榉趸覕U張菌毯的養(yǎng)料。
覆蓋全市的孢子云甚至能像局域網(wǎng)一樣,為全市的黏菌系異種提供信息服務(wù),而這些異種本身扮演著路由器的角色,無時無刻不在釋放著孢子。
想要毀滅它們,沒有捷徑可走。
頓了頓,楚光繼續(xù)說道。
“至于母巢的樣品……你的要求很難辦,但我會盡量幫你想辦法!
位于三環(huán)線邊緣的巨石城或許有辦法。
楚光之前聽夏鹽說過,一些實力強大的傭兵團,能夠深入市中心搜尋戰(zhàn)前文明的遺跡。
只要他手上有足夠的籌碼,這個問題或許可以用錢解決。
就在楚光陷入沉思的時候,坐在一旁的巴奇,痛苦地抱住了戴在腦袋上的鐵罐頭。
“該死……我究竟是為什么要出這趟遠門。”
他已經(jīng)開始后悔了。
或許,自己應(yīng)該和其他選擇畢業(yè)旅行的校友們一樣,在云間行省游歷一下差不多就行了。
根本沒必要走這么遠,更沒必要一上來就把目標定這么高。
一想到自己那張英俊帥氣的臉變成了現(xiàn)在這幅鬼樣,他就痛苦的想要去死。
自己會變成這樣,怎么想都是羅驊那家伙的錯!
楚光表情古怪地看了這位遠道而來的朋友一眼,善意地提醒了一句說道。
“其實你把頭盔摘掉也無所謂,我想……避難所的大伙們不會介意你的長相!
倒不如說……
長相奇怪的npc反而更受歡迎?
然而在聽到楚光這句話之后,巴奇卻是咣咣地搖著腦袋,表現(xiàn)出了強烈的抗拒。
“打死我也不要!”
……
傍晚時分。
被游戲玩了一整天的小萌新們,紛紛拖著疲憊的身軀和破爛的裝備,返回了前哨基地。
從117號避難所出發(fā)的時候,他們不少人手中還拎著81號鋼鐵廠生產(chǎn)的工兵鏟、斧頭,或者木工小屋做的盾牌、標槍、弓箭、長矛。
然而現(xiàn)在,幾乎所有人的裝備,都換成了不知從哪兒撿來的鋼筋、棍棒、甚至磚頭。
還有的玩家干脆連人都沒回來。
在論壇上當了幾個月云玩家的他們,總算是體會了一把“百分之百真實”的虛擬現(xiàn)實游戲,到底能真實到什么程度。
將破爛的棍棒丟在了地上,id叫畫師的萌新一屁股坐在了南門口,罵罵咧咧道。
“尼瑪,這啃食者也太強了,抱著盾牌就是一頓嗷嗷亂啃,差點兒把老子的鼻子都給啃下來!”
一旁id叫插畫師的好基友也跟著附和。
“就是!不是說啃食者是新手怪嗎?這強度也太離譜了!”
倆萌新的遭遇不是個例。
事實上不只是萌新們感到棘手,就連覺醒的玩家也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啃食者的強度比之前高了不少。
而且這種增強不僅僅是“怪物ai”的優(yōu)化,很明顯連面板數(shù)據(jù)也比以前高了一兩個點。
一旦被圍住,即使是力量系和體質(zhì)系的覺醒者,也很容易陷入危險的境地。
更不要說面板屬性還沒成長起來的新人了。
不過抱怨歸抱怨,到是沒有人氣餒。
如果連這點兒難度都接受不了,也不太可能填完那張題目和難度越來越離譜的調(diào)查問卷,更不可能有機會成為一名幸運的封測玩家。
熱鬧的不只是南門口的卸貨點和北門口的集市,獵人工會的木屋前同樣是一片熙熙攘攘。
望著那些手腳被拴著的掠奪者,余虎臉上的表情有些蒙圈。
沒記錯的話,自己發(fā)布的任務(wù)應(yīng)該是搜尋區(qū)域內(nèi)的黏菌系異種,清理生產(chǎn)啃食者的孵化室,以及孢子擴散源。
然而……
這些“玩家們”咋抓了一堆活人回來?
粗略一數(shù)居然有百來個。
他這獵人工會也沒有捕奴的任務(wù)啊。
看著獵人工會的會長,泉水指揮官嘿嘿一笑:“孵化室沒找到,不過倒是找到了掠奪者的老巢!
戰(zhàn)地氣氛組感慨道:“這些人是真的牛皮,居然藏橋洞里!”
我最黑:“太臭了!”
隔壁老王:“嘿,我抓到的這幾個更吊,老巢居然在吊塔上!”
卡卡羅特:“臥槽,睡那么高不怕掉下來嗎?!”
隔壁老王的搖頭,槍口戳了戳旁邊的掠奪者,“不知道,要不你問他?”
被槍戳著的掠奪者瑟瑟發(fā)抖,害怕又不敢往旁邊躲。
其他掠奪者也是一樣。
除了害怕之外,臉上更多的是懵逼。
他們本來都沒打算搭理這些連只雙頭牛都沒有的窮鬼,那些肥得流油的商隊才是他們的目標。
然而這些人一看到他們,眼睛便像是冒了綠光似得,二話不說直接沖了上來。
其實站在玩家們的角度也無可厚非。
畢竟異種的戰(zhàn)斗力明顯增強了,沒變化的也就這些掠奪者了。
對付掠奪者,那些老玩家們可太有經(jīng)驗了,從血手到嚼骨,哪一個不是他們的手下敗將?
更不要說這些掠奪者可比啃食者肥多了,端了他們的老巢但能賺一筆銀幣,還能漲一波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