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猶豫的看著燕赤霞手上的符咒,作為一個讀書人,他幾乎沒怎么和怪力亂神的東西打過交道,也不太相信符水之類的東西,“道長,您的意思是,這里有妖怪?”
燕赤霞皺眉,“我不確定,他身上妖氣我聞不出妖氣,但他身邊的侍女身上氣息卻很古怪,陰氣過剩了!
“可他們都有影子,應(yīng)該不是什么鬼怪吧。”寧采臣面色一白。
蘇離瞥了他一眼,想到將來寧采臣會娶一個鬼妻,莫名覺得他現(xiàn)在的樣子有點好笑。
“這天下奇人異術(shù)無數(shù),說不定就有什么方法可以瞞過我們的感知,還是小心為上吧!彼麑⒎埲雽幉沙际种。
寧采臣這次沒有再拒絕,將符紙放入了懷中。
蘇離和寧采臣的房間倒是在一個院子中,恰好正對門。
“寧兄,”蘇離指了指他的胸口,“有事記得叫我。”
雖然知道故事中的寧采臣不但能在蘭若寺活下來,還能抱得美人歸,但他也不敢賭,自己的到來會不會改變他的命運。
寧采臣點點頭,回了蘇離一個笑容,才打開門走了進去。
蘇離走進房間,發(fā)現(xiàn)房間果然已經(jīng)收拾好了,桌上放著溫?zé)岬牟杷,床鋪也已?jīng)鋪好,布置的甚至比一般客棧看起來還要好點。
唯一不好的是,房間里竟然沒有留燈燭,只有一個空蕩蕩的燈盞。
顧忌到身處于危險的蘭若寺,他也不敢在這里打開琉璃洞天,只能將行李放在床邊,打算直接脫了鞋子睡覺。
剛解開衣帶,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誰?”蘇離攥住手上的劍囊,警惕的看向門外。
“公子,奴婢是來給您送燈燭的。”一個嬌柔的聲音響起。
蘇離穿好鞋子,卻坐在床上沒動,眼睛盯著房門的方向,“不用了,我已經(jīng)休息了!
門外沉默了半晌,那聲音再次用顫抖的聲音小聲道:“公子,您還是讓我進去吧,主人要是知道我忘記為您準(zhǔn)備燈燭,會打死我的。”
見蘇離還是不出聲,少女小聲的啜泣起來,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蘇離聽她哭的凄慘,有些頭疼的道:“你放心離開便是,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你主人的。”
可少女還是沒有停止哭泣,哀求道:“公子,您你就開下門,讓奴婢把東西放進去吧,嬤嬤明天會來檢查的!
蘇離無奈的站起身來,心中卻沒有放松警惕,一手拿著劍囊,另一只手握著桃木牌。
他走到門邊,緩緩的打開了門。
一個面容稚嫩的少女站在門外,她看著大約十五歲的樣子,身著粉色紗衣,頭梳雙環(huán)髻,發(fā)髻上點綴著珍珠攢成的珠花,容貌秀麗嬌憨。
雖然剛剛哭過,卻絲毫不顯狼狽,臉上的淚痕和紅紅的眼眶,在月光下如梨花帶雨,更加惹人憐愛。
她端著檀木色的托盤,與蘇離對視了一眼,可能是不好意思,又飛快的低下了頭,宛如一個受驚的小兔子。
聲音小的幾乎聽不清,“謝謝公子。”
感受到桃木牌似乎沒什么反應(yīng),蘇離不動聲色的將木牌和劍囊塞入袖口的暗袋中,伸出雙手道:“有勞姑娘了,交給我吧!
少女搖搖頭,眼中透出一絲哀求來,“讓我把燈點上再走好嗎!
蘇離想到她剛剛提到的檢查,估計是有什么必須要達成的標(biāo)準(zhǔn),也不再為難她,讓開了身子。
少女端著托盤竄進房間,來到了桌旁,熟練的從托盤中拿起燈芯和燈油,再用火折子點亮了燈盞。
昏黃的燭火搖曳著,照亮了少女認(rèn)真的臉龐,只見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對著蘇離突然綻放出一個明媚的笑容,脆生生的道:“謝謝公子!您可真是個好人!
蘇離回以微笑,“這下你放心了吧!
少女點點頭,重新端起托盤,“那奴婢就告退了!
可她口中說著告退,腳步卻磨磨蹭蹭,臉上也是一副有什么心事的樣子。
蘇離低頭裝作沒發(fā)現(xiàn),認(rèn)真的盯著燈盞。
少女走到門口,身形頓了頓,竟然沒有出去,而是將門關(guān)了起來,又折返了回來。
她鼓足勇氣來到蘇離面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公子救命!”
蘇離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少女,冷聲道:“你這又是何意?”
少女顫抖著肩膀,伏在地上道:“若非奴婢實在沒有辦法了,奴婢也不會這么晚來打擾公子的!
她抬起來,淚眼朦朧的道:“我那主人,看似良善,實則根本不把我們這些奴婢當(dāng)人看,動輒打罵責(zé)罰,跟我一批進來的姐妹,二十個中只留下了五個。他派人教我們歌舞,梳妝打扮,不過是為了提升我們的身價,玩膩了就把我們當(dāng)做玩物送人!
“就在出來之前,他已經(jīng)將奴婢許配給了一個七十歲的富商做小妾。那富商據(jù)說不能人道,就極愛虐待女子,據(jù)說死在他手中的小妾已經(jīng)有七個了!鄙倥畣柩手,臉上滿是絕望。
“您是個良善人,可不可以救救奴婢?只要公子您能為奴婢贖身,奴婢一定來世結(jié)草攜環(huán)報答您!”
蘇離低頭看著她,眼中有憐憫之色,卻沒有出聲。
少女咬了咬唇,突然一把拉開了衣襟,露出圓潤的肩頭和粉色的宋抹,臉色也紅了起來,小聲哀求道,“公子~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