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迎來了白暮云的電話。在干什么?還好嗎?那頭,白暮云的聲音低沉,卻也泄露出一絲疲累。
躺在床上看風景,現(xiàn)在是海景,真美。她輕聲答,回憶著別墅主臥內自然調控系統(tǒng)變出來的畫面,選了最能代表好心情的說。因為感覺到了他的疲累,心微微發(fā)痛,我很好,你呢?生意還順利嗎?
嗯,順利,估計能提前三天回來。那頭的白暮云看了眼案頭堆滿的文件,他和他的團隊已經連續(xù)加班了五天,每天頂多就著桌子小憩片刻。
眼底,布滿了濃重的血絲,衣服,也微微皺起,不復平日的干凈。生意場上的驚濤駭浪超出想象,好在他已經擺平,只剩下后續(xù)工作,照樣會很忙,不過,總算有時間聽她的聲音。
那就好,早點回來。
簡短的對話,林洛黛知道他還有工作要做,硬是把一腔的思念壓了下去,主動掛了電話。
今天有一宗貪污案要提起公訴,林洛黛起得早些,特意穿上了黑色西服,如以往般將自己打扮得一絲不茍。套上平面眼鏡,鏡子里的她古板而嚴肅,這副形象似乎離去好久,她有一點點不習慣。
穿上方跟鞋,她跑下樓,在準備招手找出租車時,聽到了身后傳來一聲:姐。
林洛黛回頭,看到了穿著白紗裙,把自己打扮得不食人間煙火,面色蒼白的林洛玉。她兩只手交握,乖巧卻顯得拘謹,咬著唇。
挑高了眉,林洛黛現(xiàn)在已經厭惡極了她這副嘴臉,聲音隨之冷下來:找我有事嗎?
林洛玉快幾步來到她面前,表露出來的是一副對于她的極度關懷:你怎么搬回這兒住了?是不是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早上到山頂別墅去了,才聽說你搬了出來,姐,你和姐夫的感情出了問題嗎?
眉頭擰了幾擰,眼前的林洛玉雖然是一副關切的樣子,林洛黛卻總覺得她的隱藏著的是一份幸災樂禍。為什么會有這樣一種感覺,自己也理不清楚,只是特別不想看到她。
我很好。沒什么感情地回答,既而問,有事嗎?
沒有。林洛玉慌亂地搖頭,兩只眼巴巴地落在她身上,細細觀察之余道,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姐,你不在家的日子,家里都安靜了好多,爸媽都盼著你能回去哦。
她在家的日子里,家里也不曾熱鬧過一份。林洛黛抿抿嘴,沒有說破,卻準備抬步離開。
那個姐...林洛玉急叫,我來還有一件事,那個爸...說白暮云選址的事,希望你能在他面前說上話。現(xiàn)在跟爸競爭的這個對手業(yè)績比爸過硬,要是能說服白暮云,他的業(yè)績就沒問題了...
不好意思,我什么也做不了。林洛黛回答得既冷又干脆。她已經厭倦了這種把自己的每一步都與父親的仕途相聯(lián)系的生活,現(xiàn)在的她,只想做她自己。白暮云和她雖然結婚,但她不會干涉他的生意,就像他不會干涉自己的工作一樣。
那,爸說如果實在做不到,你可以和白暮云一起多多曝光,這樣對他的選舉也能起到不少作用。林洛玉在林洛黛坐上車的那一刻急道。
林洛黛連眼皮子都懶得撩,想也不想道:白暮云沒有時間!
看著載著林洛黛而去的出租車,林洛玉蒼白的臉上漸漸盈上了滿意。她來的目的就是想試探下林洛黛和白暮云現(xiàn)在的感情,林洛黛的回答讓她看到了希望。沒想到戴絲一來,白暮云對她的態(tài)度60度轉彎,甚至連和她一起出門都不愿意了。
自己的目的很快就要達到!
因為落了重要資料在山頂別墅,林洛黛下班后專程趕了回去。剛拿好資料,馬上聽到樓梯上響起了噔噔的腳步聲,一個尖銳的聲音緊接著傳了過來:拿走的是什么東西!給我留下!
抬頭,看到戴絲,林洛黛的眉頭縮了縮,沒有回答,而是轉身準備走出去。
你給我站。》駝t,我馬上打電話給白暮云!她高調大呼,像看賊一樣看著林洛黛。林洛黛成功止步,繃直脊背對著她。
看到林洛黛停下來,她更加肆無忌憚,說出來的話刻薄至極,這個家里的每一樣東西都很重要,都要經過我的檢查才能拿走!林洛黛強忍著怒火,一聲不吭。
戴絲幾步走過來,從她手里抽走了文件,胡亂地翻看著。
沒什么,不過是些查案用的文件。語氣無波地解釋,她不會和戴絲起沖突,給她向白暮云報告的機會。
戴絲撇嘴嘩地翻了一陣子,甩了回來,勾高唇角,眼底的鄙夷明顯。林洛黛默不作聲地將文件往包里裝,戴絲卻一眼撇到了她指上的戒指,眼睛立刻瞪大,夸張地張大嘴叫了起來:珍愛一生!你竟然偷走了白暮云這么珍貴的戒指!
她一把握住了林洛黛的手,眼里的不可置信更加明顯。
林洛黛不滿地抽手,冷冷地警告:你最好放手!還有,在沒有弄清真相前,不要輕易說'偷';這個字!
怎么不能說!你就是偷!戴絲一張臉都綠了,對著林洛黛就吼,你睜大狗眼看清楚了,這是'珍愛一生';,白家的傳家之寶,要奶奶的首肯才能往下傳,你不是偷的是從哪里來的!
林洛黛眼皮垂下,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她一直覺得這枚戒指很特別,卻沒想到是白家的傳家之寶。以前戴在中指,后來不知道怎么地就到了無名指,她也沒有過多地問,自然知道是白暮云移過去的。
白暮云竟然把傳家之寶都給了她...
在林洛黛發(fā)愣的這會兒,戴絲已經用力地將戒指捋了下來,握在了自己手上。
麻煩你還給我!林洛黛板起了臉。
戴絲扯高氣揚地踏著步子扭身,得意地歪開了嘴角,揚著手里的手機道:有本事你就打電話給白暮云,告訴他這件事!你敢嗎?
她不是不敢,而是不能。身體搖了幾搖,林洛黛沒有再上前。
戴絲已經拿著戒指消失在她眼前。撫撫無名指,那里只剩下空空的痕跡,印出了指環(huán)的形狀。白暮云很快就要回來,事實自然會揭開,不需急在這一時。林洛黛不再追究下去,轉身出了別墅。
老大,又退回來了。小喬扁著嘴巴,將一份公訴材料遞了過來。
林洛黛抬頭,看到材料上主審法官一欄寫著馮紹華,眉頭擰了擰。
這份材料已經是第三次退回來,馮法官說了,需要公訴人本人送過去,否則不予受理。小喬轉達完馮紹華的話,看向林洛黛,老大,可能...
好吧,我親自送。林洛黛將眼皮垂下,沒有讓小喬看清眼底的情愫。如若可能,她真的不想再與馮紹華有牽扯。
往往法官會和公訴人討論與案子有關的事情,馮紹華的這個要求雖然過分,卻也在情理之中。林洛黛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向他的辦公室。
過道里,兩名法官低聲交談:馮法官這回可是卯足了勁要評上高級法官了,連續(xù)這一個多月,聽說他都加班到十二點鐘以后,有一回,一個實習來取資料,晚上三點鐘,還看到他的辦公室亮著燈。
馮法官這也太拼命了吧,憑他這些年的業(yè)績,評上高級法官早就夠格了啊。
人家是想錦上添花嘛,現(xiàn)在馬上要成為市長女婿,不好好表現(xiàn)一下怎么行。
唉,還是年輕人有拼勁啊。
看著兩名法官走遠,林洛黛抿緊了唇,在心底沉沉嘆了一聲。這又是何苦呢?
來到馮紹華的辦公室前,大門敞開著,里面還有幾個正在遞交材料的人,她輕輕地敲了敲門。
他抬眼,看到了她,只是點了點頭。經過上次后,他們已經有好些天沒有見面了。馮紹華的舉動令她滿意,這樣至少說明,他已經慢慢將兩人的事上看開。
交資料的人很快走出去,室內,只剩下他們兩個。林洛黛不想耽誤太長時間,迅速拉開包,將資料放在了他面前。馮紹華沒有抬頭,目光落在她送過來的資料上,最后,鎖緊了她的手。
她的手空空落落的,他的眸光慢慢清亮。兩個人都不曾說話,放好資料,林洛黛就匆匆走了出來。門口,林洛玉提著保溫盒出現(xiàn),目光悠悠地落在她身上,輕呼:姐...
我是來送材料的。林洛黛不知覺間做出了解釋。林洛玉弱弱地笑著,也看到了她的指:姐,你的戒指呢?是不是弄丟了?
沒有。林洛黛看一眼自己的無名指,加快了腳步。林洛玉蒼白的臉拉了拉,還來不及辨別感情,便走進了馮紹華的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沒多久,馮紹華就打來了電話。林洛黛停筆,看向手機,并有接下來的意愿。
老大,您的電話。抱著資料走進來的小喬看到電話,拾起來遞給她。林洛黛遲疑了一下,接了下來。
下午五點半,樓頂咖啡廳,我等你。馮紹華吐出這一句,掛斷了電話,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林洛黛握著手機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去。雖然那兩個法官的議論讓她難免為他擔心,但林她知道,兩人最好還是不要見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她也不能讓他看到兩人走到一起的任何可能性,這關乎道德,更關乎兩人的幸福。
有意加班到很晚,她才踏著月色走出檢察院。不想一個人獨自面對一室空曠,她決定坐公交車回家。慢慢踏上公交站臺,剛想坐下來,她的臂就一緊,被人拉了過去,馬上,身體撞入了男人的懷抱。(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