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沒有傷地這么重了?
重到他這個陰差鬼使體驗到瀕死感覺。
經(jīng)脈被反復(fù)噬咬榨取,陰煞之氣鉆入體內(nèi)每處,貪婪的吸取法力,血液流過身體的每一寸地方,都伴隨著蝕骨的痛。
男人胸前巨大的創(chuàng)口因為黑色的陰煞之氣不斷涌入而不見血,每涌入一分,傲挺的脊梁便低一寸,直到身體支撐不住,皺眉瞬間再壓不住痛苦神色,一口黑血噴涌而出的瞬間,雙膝狼狽不堪地全部跪了下去,卻始固執(zhí)地背對著白阮,不看她一眼,也不曾退卻一寸……
“阿荊不要……不要死……不要……我不用你為我……為我這樣……”
少女抱著渾身血腥跪著的他哭泣著,任由他的頭垂在頸窩,整個身軀靠少女單薄的身體支撐著。
“阿荊……你不該這樣……不要不要再繼續(xù)一意孤行了……”
“那不是你該承受的命運……我不會……”他答。
腦海中殘影閃回,重合交迭。
忽而又變作百年前飛升前的那場劫。
他被拋尸荒野,卻沒人如他人愿真正死去,再睜眼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清亮的眸在黑暗里閃地耀眼,眉間輕攏的愁一瞬間散去,露出抹粲然的笑,伸手探來……
下一秒,對方還未觸到他的手卻忽然無力的垂下,嘴角不斷涌出鮮血,嘴角的笑容還未消失,看著他的眼睛卻早已沒了神……
他像是意識到什么,顫抖的看向自己的手。
滿手血腥猩紅刺目……
原來,一直以來該死的,始終只有他自己。
陸璟皺了皺眉,看著倒地不起的男人和被他始終護(hù)在身后的痛哭的女孩,暗嘆一口氣便撇過頭不再去看,這時耳畔響起詭異的笑聲,“怎么?不想讓那個因為你而死少女活過來了?”
“你放心好了!标懎Z恢復(fù)神色,徑直朝白阮走去,破了護(hù)在她周身的結(jié)界。
結(jié)界一散,少女不管不顧到男人身邊,連自己置身險境都忘得一干二凈,大顆的淚珠不斷滾落到男人身上,卻是無濟(jì)于事。
陸璟一掌劈向她頸項自然也沒有察覺。
陸璟最后看向躺在地上的兩人,深吸一口氣,現(xiàn)在只要按照原來發(fā)生的事情進(jìn)展下去,讓那少女完成陸璋計劃的獻(xiàn)祭,所有被他拉入幻境進(jìn)入輪回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會以毀滅作結(jié)。
封門的前塵往事,前人的罪孽由他們的子孫后人償還干凈,無辜者得到往生,像他自己這樣再造罪孽者,也會隨其他人消失,所有一切就此結(jié)束。
陸璟退出陸璋的身體,所有一切,又開始按照舊夢重演。
……
陸家柴房內(nèi),初桃解開被符鎖捆綁著,重傷昏迷的閻荊,又喂了無咎大人交給她的藥,焦急的圍在他周圍踱步。
男人面色蒼白,緊皺的眉頭下雙眼一直痛苦緊閉著,一點沒有要醒來的征兆。
初桃咬著唇焦急地湊過身去伸手欲推醒眼前男人,猶豫再三,伸出的手終究還是收了回去。
她真是急的昏了頭,再怎么動他除了讓他的傷更加嚴(yán)重對于救阿姊是一點用都沒有。
無咎大人說過的,閻荊一半的力量在阿姊那里,還有一半力量在當(dāng)年他被阿姊封印時一并封印了,如今的力量只是借用阿姊那里的。
阿璟抽干了他的法力,如今他與凡人也沒有兩樣,阿姊被抓去獻(xiàn)祭不可能借力量給他。
無咎大人說只有讓他回憶起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封印的力量才能回去,而只有他被封印的力量回來了,他才能醒過來解救唐阮阿姊。
阿姊的記憶已經(jīng)都差不多被她喚起了,可這男人似乎一直在抗拒著回想起那段記憶。
她嘗試了多次都無果。
果然男人都是這么的靠不住……
她嘆一口氣,“你不愛阿姊嗎?為什么當(dāng)年的回憶你潛意識里一點都不想記起呢!
“你再不醒來,阿姊真的就會淪為又一個祭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