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八章——歷史重演
那門前侍衛(wèi)一聽雪沏茗是找袁媽媽,不由得上下打量了雪沏茗兩眼,遂說道:“候著,我去給你叫!
雪沏茗擺擺手:“去罷去罷!
侍衛(wèi)轉身進了門去,不到盞茶功夫,便有一妝容精致的女人走了出來,這女人身著鵝黃羅裙,打扮頗為保守,倒不像是風塵女子。雖說眼角還是能看出一絲魚尾紋,但看其面貌,也是一位少有的美人。
袁媽媽走到近前,細細打量一番雪沏茗:“眼生得很,你不是我們分壇的!
雪沏茗把牌子放在手心微微一亮:“來過應天府兩次,時間久了,袁媽媽應是沒印象了!
“我猜也是!痹瑡寢屢娏伺谱颖惴帕诵,微微一笑,“不然也不會還用以前那套規(guī)矩找門了!
雪沏茗一愣:“誒?規(guī)矩變了?”
袁媽媽笑著招了招手:“先進來吧,邊走邊說。”說罷,率先走在前面引路了。
雪沏茗跟著進月瀾庭。
大廳里有歌女撫琴,舞女在后翩翩,桌子零零散散,倒顯得清凈,不似尋常青樓般喧囂,別有一番雅致。
穿過大廳,二人從屏風后出了后門。
月瀾庭月瀾庭,既然名字里帶著個庭字,自然就不只是一幢小樓。月瀾庭其實是一處占地頗廣的園林,從后門出來,便是一個寬廣的院子。
行走在怪石奇樹間,袁媽媽開口道:“也不怪你,自從那件事后,規(guī)矩就改了。像你這般用老規(guī)矩認門的人已經很久沒遇到了!
“那件事?”雪沏茗眉頭一挑,“哪件事?”
“你不知道?”袁媽媽奇怪地看了雪沏茗一眼,“那是兩年前了……一個三字詞牌的無字號刺客,也不知發(fā)了什么瘋,在我們分壇大開殺戒,當時壇內近百的刺客殺手,幾乎被他一人殺了干凈,上頭震怒,向所有分壇發(fā)下追殺令,懸賞那人的性命,只是直到今天,都未曾有人來領賞金,那人武藝如此高強,想必還活在世間。唔,那人……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的詞牌是……定風波!
“哈,哈哈……”雪沏茗干笑了兩聲。
袁媽媽不以為意,繼續(xù)說道:“我不是分壇執(zhí)事,只負責引路一職,當日具體情況我不甚知曉,但卻覺得那人并非無故嗜殺之輩。”
“此話怎講?”雪沏茗問道。
袁媽媽答曰:“雖說那人在血洗了分壇,但據我所知,他從地下上來后卻也并未濫殺無辜,甚至沒有驚動庭內客人,直接翻過外墻便離開了。倒是聽說天字號臨江仙曾在街外將其攔住,只是未能成功,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
袁媽媽嘆了口氣,繼續(xù)道:“說來那臨江仙也是造孽,當時誰也不知定風波是無字號的高手,臨江仙雖說是天字號,但怎奈是遇上了活閻王,也是命中該他死在此處!
“哦哦,有道理。”雪沏茗敷衍著點了點頭,“看不出來袁媽媽也看得這么透徹!
二人來到一處柴房門口,袁媽媽停下腳步,道:“就送你到這了,日后再來便不要去門口了,直接到街外偏門,那里有人值守,亮了牌子便可直接進來,自有人引你來此處。”
“知曉了,”雪沏茗拱了拱手,“謝過袁媽媽!
袁媽媽點點頭,順著來時的路離開了。
柴房門口蹲著一個臟兮兮的老頭,腦袋一垂一垂正打著盹。
雪沏茗知道規(guī)矩,主動把牌子拿出來在老頭面前晃了晃,然后便推門進去了,老頭也并未阻攔。
柴房內堆著碼好的成捆柴火,地面上唯一一處沒有堆著柴火的地方是一個簡陋的木板門,也沒有上鎖,屬于隨手就能拉開的那種。
雪沏茗上前拉開木門,矮身鉆了進去。
地下甬道并不長,沿途還有火光照明,行走不多時便豁然開朗,整個應天府分壇就呈現在眼前了。
入眼處人并不多,走動間也就那零散幾個人,聽說是自從定風波那件事后應天府分壇就冷清了許多。
雪沏茗瞥了瞥周圍,提步往密司閣走去。
“咚咚咚!”密司閣內,雪沏茗敲了敲桌子。
當日執(zhí)事抬起頭來,一臉疑惑地看著雪沏茗:“有事?”
雪沏茗摩挲著下巴,想了想道:“唔……我要兩年前陜西的所有單子記錄!
“啪嗒——”執(zhí)事的筆掉在了地上,這話他怎么聽怎么耳熟,是了,這句話他兩年前就聽過,他又想起了兩年前的那抹刺眼的刀光。當時他還算幸運,逃出密司閣后找個茅房躲了起來,等一切歸于安靜后再出來時,就只看到遍地的鮮血淋漓和四處橫陳的尸體。
“咕咚!”執(zhí)事用力咽了口唾沫,悄悄往后靠了靠,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您,您是哪位。俊
雪沏茗揉了揉鼻子,隨意打量著四周陳設:“菩薩蠻……你麻溜的,我趕時間。”
執(zhí)事又賠了個笑臉,艱難地說出那句兩年前就說過的話:“那個……要分壇壇主以上才能調閱檔案啊……”
雪沏茗一下轉過臉來,瞪著執(zhí)事。
執(zhí)事苦著臉:“你是不是也要問我分壇壇主在哪兒啊……”
雪沏茗瞪眼道:“你神經病啊,檔案都在你這里,你直接拿給我看不就好了?我找分壇壇主作甚?不過你為什么要說也?”
看來歷史沒有重演,執(zhí)事長長出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頭上冷汗:“這肯定不行,且不說這壞了規(guī)矩,而且我為什么要幫你查?”
此時密司閣內只有雪沏茗與執(zhí)事兩人,雪沏茗慢步踱到門邊,正聽見執(zhí)事這樣說,雪沏茗突然打斷道:“我有些好奇,兩年前定風波來的時候……是怎么和你們交涉的?”
話音一落,執(zhí)事只覺一股涼意從心底升起,背上頓時起了一層白毛汗。
“……你,你認識定風波?”執(zhí)事打著結巴。
雪沏茗把門給輕輕合上,屋內頓時變得有些昏暗起來,只見他轉過頭來,沖執(zhí)事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認識一下,菩薩蠻,無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