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多,余光明打電話約曾一飛共進晚餐。曾一飛爽快地答應(yīng)。
對于這次跟曾一飛的見面,余光明表現(xiàn)極其重視。親自開余利源的勞斯萊斯去區(qū)政府接曾一飛。
到了吃飯的地方,剛停下車時,曾一飛突然碰到一個不想碰到的人——他一直以來的競爭對手于世杰。
曾一飛到江東區(qū),是為解決利源化工廠造成的污染問題,可現(xiàn)在卻被人撞見和和利源化工廠老板的公子出入高檔消費場所,這就讓他不由得感覺到頭疼了。萬一今天這事被于世杰傳到市府辦,指不定就造成不好的影響。
于世杰發(fā)現(xiàn)曾一飛后,就上前打招呼。于世杰一上前曾一飛就先客氣地朝他笑了笑,說:“于處,你怎么也在這啊?”
于世杰嘴角洋溢著一種帶有深意的笑,說:“是這樣的,我們一群大學(xué)同學(xué)搞了個聚會讓我來參加,沒想到竟遇到曾處……呵呵,這位不是利源化工廠的余經(jīng)理嗎?你們……你們在這里談工作啊?”一番話說的曾一飛心里只打鼓。
余光明見是曾一飛的同事,又是個處長級別的干部,就笑呵呵地說:“對對對,我是利源化工廠的,于處長您好,今天我這老同學(xué)剛好被派到江東工作,我作為老同學(xué)硬是拉著才把他請到這一起聚聚,既然于處這么巧也在這里,咱們就一起吃飯如何?”
于世杰婉拒道:“余經(jīng)理不用客氣,我和那群同學(xué)都約好了一起喝酒的,讓我丟下他們也不合適吧?我看這樣吧,等哪天真的方便了,咱們仨再一起喝酒聚聚如何?”
余光明不再多說什么:“好吧,有時間咱們好好聚聚!
曾一飛雖然因遇到于世杰憋得慌,但嘴上還是很熱情地說:“嗯,于處,你等下要是有時間,也可以來跟我們聚聚!
于世杰淡淡地說:“好,我看看,等下有時間我一定過來!闭f完又滿面笑容地對余光明道:“余經(jīng)理既然是曾處的朋友,那也肯定是我的朋友了,這樣吧,能否給我留張你的名片,改天要是方便的話,咱們也可以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嘛!
余光明對于于世杰“豪爽”的性格非常受用的,連忙遞上自己的名片說:“那以后就請您多多關(guān)照啦!
和于世杰分別后,余光明就笑容可掬地對曾一飛道:“真沒想到,你這同事于處長倒挺給力的嘛,這以后咱可應(yīng)該多多接觸啊!
曾一飛沒有回答余光明的話,而是在心里暗暗地琢磨,他覺得于世杰朝余光明要名片肯定不是簡單的寒暄。他甚至有一種感覺,于世杰此番要余光明的名片,肯定是想在暗中搞什么動作。
在余光明為這次見面所開的龍山會所包間里,曾一飛看見潘曉玉已經(jīng)正襟危坐在包間里。從潘曉玉今晚的打扮上看,曾一飛猜測她也是剛剛從打扮好出來,穿著件粉紅色褶皺修身加厚打底衫,搭配黑色褶皺短裙,不過這樣的裝扮使她看起來更加地有味道,職業(yè)裝的靈活設(shè)計把她的身材給裝飾的微妙微翹。
包間里的酒菜都已點好,滿滿的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桌上還放著兩瓶高檔美酒。曾一飛在心里面算了一下,這頓飯沒一萬也得好幾千,看來余光明還真是把自己當(dāng)大神供著。
“老同學(xué),這些酒菜都是我讓曉玉幫著隨便點的,也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你看看菜單,咱再點一些你喜歡吃的菜肴吧,今天一定要喝的開心!庇喙饷餍χ鴮⒉藛瓮频皆伙w的跟前。
曾一飛說:“再點下去就浪費了,你就別張羅了吧。”
隨著飯局的開始,三人間的交流也漸漸展開。起初的交流很簡單,就是拉拉家常,說些增進彼此感情的話題。曾一飛也想從余光明的身上找到解決群眾問題的口子,對余光明的靠近也表現(xiàn)熱情,一時間倒也相談甚歡。
酒菜吃得差不多,曾一飛覺得該主動把余光明的口子打開,讓其知道自己的目的。
“光明,我想你已經(jīng)跟武主任通過氣了吧?洪大彪的事不是一個小問題,這次跟我一起來的干事員肯定會把這一情況匯報給市長的……你可要早作打算,消除市長心里對你們利源化工廠的不好看法,不然……”
余光明仔細回味著曾一飛的意思,感覺曾一飛的話中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馬上道:“這事真是個誤會,我們怎么會讓人帶動群眾鬧騰給市里添亂啊,這完全是那些員工找不到生計,才……哎,你應(yīng)該知道,雖然這些職工都是我們利源化工廠的,可是他們鬧事的時候,我們是根本不知道的啊!
談到正事,潘曉玉借機湊到曾一飛面前為余光明說話:“是呀一飛同學(xué),光明對每個朋友都是真誠的,這一點我想你跟他也一起讀過書,你一定也知道他的吧?既然他都這樣保證那個洪大彪的事跟他武廣,請你一定要相信!
曾一飛笑笑說:“可今天的事跟我來的干事員肯定會向市長匯報情況的,到時市長信不信你們廠子沒給她上眼藥就不得而知,這一點你一定要有心理準(zhǔn)備啊!
曾一飛的話給余光明的心理壓力不小,余光明知道一旦市長認準(zhǔn)他們家化工廠要給她上眼藥,將意味著他余家和市長的眼里就是對頭。和市長作對自然是以卵擊石。
“一飛,我知道你的意思,洪大彪畢竟是我們化工廠的人,他給你們整了這么一出,要是傳到市長的耳朵里,我們家肯定撇不開關(guān)系!庇喙饷髦钡,“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能不能跟是市長好好解釋一下?一定要讓市長相信我們家真的沒與之對著干的意思啊。”
見余光明被震住,曾一飛暗自慶幸,心想現(xiàn)在若跟余利源接觸,以余利源的人生閱歷和穩(wěn)重,自己不僅打不開缺口,甚至還會搞的很被動,F(xiàn)在余光明已經(jīng)被動,自己不主動出擊更待何時?
“我可以幫你向市長解釋,可關(guān)鍵是你得拿出態(tài)度讓市長知道你沒給她上眼藥,讓市長相信你是支持她的政策。你什么態(tài)度都不拿出來,就算我?guī)湍阏f好話,市長會相信嗎?”曾一飛喝了口茶,意味深長地看著余光明道。
“老同學(xué)說的是!庇喙饷髋阈Φ溃凹热荒愣几野言捳f到這份上,我相信你也一定想到辦法幫兄弟我度過這難關(guān)吧?”曾一飛說:“我可以想幫你,但前提是你得配合啊。若是你不能配合好我,那我?guī)土四,就等于我在前面幫你搭臺你在后面拆臺,到時咱不是一塊兒都得摔死嗎?”
余光明給曾一飛倒了杯酒,說:“我也請老同學(xué)放心,我是那種自尋死路的人嗎?我……我肯定會好好照市長的政策去做。可是,不管怎么說,解決這些事情也是需要時間的嘛。”見余光明急著向曾一飛辯白,潘曉玉下示意地拉拉他的衣襟說:“光明啊,你還是先聽聽一飛怎么說吧?不要影響一飛講話嘛!
余光明說:“一飛同學(xué)有什么辦法快告訴我吧?我都已經(jīng)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了!
曾一飛緩了口氣,說:“這樣吧,市長這兩天在省里向領(lǐng)導(dǎo)匯報情況,可能也沒時間管江東區(qū)的事,我們就是趁著這兩天時間把江東區(qū)的問題解決掉,等市長回來發(fā)現(xiàn)你是真心在配合她的工作,到時對你們廠也就放心了,你不是也可高枕無憂了?再說了,你現(xiàn)在配合工作,不管到時市長態(tài)度如何,你都能爭取一個緩和的余地嘛!
余光明拿起茅臺酒給曾一飛倒了杯酒,道:“那我現(xiàn)在具體該怎么做?”
曾一飛說:“清河鎮(zhèn)不是有不少制衣廠和鞋廠嗎?你回廠里可以召集員工開個會,告訴員工現(xiàn)在利源化工廠的情況,并鼓勵他們到附近的工廠找工作。只要群眾們的生計問題一解決,他們就不會去區(qū)政府鬧嘛。市長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你幫她處理這么個麻煩。她就是懷疑你們廠有給她上眼藥的嫌疑,我相信她也不會跟你計較的。這樣對你們家來說反而有利嘛!
余光明面露難色地說:“可是……我們廠子一共有兩三百號人,你讓我給他們安排工作,這么多的工作崗位我……我是真的搞不定啊,還有啊,其他廠子里的工資待遇和化工廠根本無法比,那些職工們不一定愿意接受這些工作吧……”
曾一飛說:“光明,我相信這要求對你們利源化工廠來說肯定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們肯為這些員工解決問題,我相信這些問題很快就引刃而解,再說這些員工本來就是你們家的嘛。如果你要是為難,咱都得為難啊。至于工資待遇問題,我相信也差不了多少錢,總比讓這么些人沒飯吃強吧?”
曾一飛的話說的很深沉,但一邊的潘曉玉卻很快意識到曾一飛是帶著明確的目的而來,如果余光明再這么忸怩,恐怕今天他和曾一飛的相聚將會陷入瓶頸。
潘曉玉拉了拉余光明的衣襟,道:“好啦光明,一飛同學(xué)說的事我們可以合計一下,你不要這么沒信心嘛,我倒覺得一飛同學(xué)說的有道理,你爸爸在江東區(qū)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讓你爸爸去找那些廠家商量,相信這些事情很快就會迎刃而解的!
余光明這才眼巴巴地說:“好吧,你讓我好好想想。”
得到余光明的回應(yīng),曾一飛的目的也就達到,便打算和余光明潘曉玉告辭。
“行,我們也談得差不多了,接下來我還有不少事要處理,就先告辭啦!
“還沒喝個痛快呢,你怎么就走啦?”余光明挽留道,“我看這樣吧,還是好好喝幾杯再說,你放心,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真的還有事要處理,這樣吧,下次若有機會咱們再好好喝一場!痹伙w面帶笑意地說。
見曾一飛去意已決,余光明不再挽留,他對潘曉玉說:“對了小玉,一飛剛剛的建議必須馬上處理,我現(xiàn)在就找廠長商量這些員工的問題,你幫我把一飛同學(xué)送回酒店吧?”
潘曉玉點點頭,說:“你放心,一飛也是我的同學(xué),我會把他安全送回去的。”
曾一飛剛剛見潘曉玉一個人悶頭喝了不少酒,本想婉拒讓一個醉酒的女子送自己回家的,但禁不住二人的一番“熱情”,跟著潘曉玉上了車。(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