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雙如墜入萬千璀璨星辰的眸子,不,即便是暗夜里漫天的星辰,也不及這雙眼睛璀璨深邃。墨色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著我的影子,對上的那一刻,我只覺得心頭一緊,如墜深潭,失了神魂。直到被一旁赤瞳輕輕掐了一下胳膊,這才回過神來,慌忙從那雙眼睛上移開。
只是可惜的是,那么好看的一雙眼睛,卻長在了一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臉上,玉冠束發(fā),玄衣裹身,站在面前的男子朝著我和赤瞳拱手作禮:“許久不見,凰羽上神一向可好?”
我自然是不知道眼前之人是什么身份的,轉(zhuǎn)頭看向赤瞳,沒想到赤瞳也是一副探究的模樣,想來是第一次見到這人。于是,我頗有幾分尷尬地摸了摸頭發(fā),笑道:“還好,還好!
正說著,卻聽得身后大坑中傳來一聲叫罵:“該死的桑落,出手這么狠,可摔死本小姐了,你且等著,等父君回來,我定然要告你黑狀!蹦锹曇羟宕,響亮如洪鐘,聽罷我便也放心了,想來這白暮雪應(yīng)該也沒有摔出什么毛病。
“在下桑落,是白燎帝君邀來青丘做客的!毙碌哪凶訉τ谒耐{毫不畏懼,只是拱手又朝我們做了個禮,然后右手一抬,便見原本捆著白暮雪的金索哧溜一聲,往上一提,將白暮雪從坑中拉了出來,看著灰頭土臉的暮雪上神,他的臉上頗有幾分歉疚的笑意,“順便被請來,替這丫頭治治病!
“她得了什么病?”看著一旁灰頭土臉,被捆仙索綁著乖乖束手就擒的白暮雪,我頗為幾分嚴肅地問道,這精神頭,怎么看都不像生病啊。
“治你個大頭鬼的病,本小姐好得很,你不去找白蘇他們的麻煩,非要留在這里給我添亂,到底是何居心?”不等桑落開口,白暮雪小嘴一翹,幾步蹦過來,擠到了我與桑落面前,沒好氣地瞪了桑落一眼,“還不將這捆仙索收了?”
“五殿下虛火過旺,導(dǎo)致脾氣暴躁,帝君只是要我替五殿下壓壓火氣。”手一揚,捆仙索乖巧地落到了桑落手里,他將捆仙索收入懷中,攏著袖子一臉笑意地看著一旁青筋暴起的白暮雪,“五殿下還是消消氣,脾氣太暴躁,很容易內(nèi)里失調(diào)的!
這話聽得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只覺得眼前自稱桑落的神仙,笑意淺淺,頗有幾分婦女之友的架勢。我一把挽過了白暮雪的手,也不嫌她的衣袖上全是塵土,只是扯著她往她家的狐貍洞走:“別和他一般見識,我可是還有重要的事情與你說!
如今最重要的,不是要跟白暮雪好好了解了解我的過往嘛。其實這件事情,找赤瞳也是完全做得的,只是赤瞳那個冰塊臉總是問一句答一句,一副能少說一句是一句的架勢,哪里是能好好聊天的。
我十分自然地挽著白暮雪往前走,走出去幾步還聽得身后的赤瞳低聲似乎在與那桑落說著什么,我們走得快,離得越發(fā)遠了,我也依稀只能聽到他說什么失憶和修為全失之類的話語,想來是替我詢醫(yī)問診,倒也是好心。
“那桑落到底是什么來頭,他的醫(yī)術(shù)很有名嗎?”我一面與白暮雪往里走,一面奇怪地問道。
誰想此問一出,憤憤往里走的白暮雪卻是頓住了腳步,轉(zhuǎn)頭用一種看病人的眼光看著我,憋了許久,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唉,你果然是跳誅仙臺把腦子跳壞了,竟是連他都記不得了?他可是你師傅啊。”
這話說得我一愣,倒不是驚訝于自己認不出自己師傅這個事實,畢竟我又不是真的凰羽。我只是有些失落惋惜,按照小說里的橋段,我的師傅不應(yīng)是一個英俊瀟灑,神力無邊,甩四海八荒的神仙幾條街的上神嗎?如今看那玄衣男子一副文弱的模樣,除了那雙眼睛美得不像話之外,其他地方都乏善可陳。(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