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血仆還在路上。”男人走到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看著房間中間懸浮在金色的拱形支架中央的水晶球,低聲道。
玻璃棒撞擊器壁的聲音戛然而止,瑞默爾轉過頭,看著邊上那人臉上的金色面具,“那閣下這是……何意?”
男人從懷里掏出那本羊皮卷,“莉莉絲的魔咒,下半本!
瑞默爾的呼吸停滯了一會兒,眼中亮起兩道火焰般的紅色,“把它給我。”
他的指尖探了出去,在即將碰到書頁的時候停住,“我不接受無故的饋贈,年輕人,梵卓和我已經達成了交易,當我?guī)湍銈冋业阶詈笠粋人的時候,我會拿走這本書。”
“那是你和他的交易,不是我!蹦腥说穆曇魶]有起伏,他抽回手臂,將書放到了鍋爐旁邊的火焰上方。
瑞默爾抬起頭,“你要干什么!
“回答我?guī)讉問題!
“……如果你燒了它,”瑞默爾看著他,表情冷下來,“我就殺了你……”
男人面色不變,只是忽然偏過臉去看向自己的右手,鍋爐邊上的火焰忽然躥高,火舌舔上了書的一角。
瑞默爾一驚,“不!”
羊皮卷承受不了過高的溫度,開始慢慢地變得焦黑,淡藍色的火焰出現在書頁一角。
眼看就要越少越多,瑞默爾揉了揉自己一頭的亂發(fā),“停下!停下!我告訴你!”
男人隨意地抖了抖書頁撲滅了火焰,看得瑞默爾眼角抽搐不止。
“趕緊問!”
“……”男人看向他,“發(fā)誓你會說真話!
瑞默爾焦躁地嘆了口氣,“……向撒旦發(fā)誓,我,瑞默爾一世,將會告訴你真相!
“我想要知道關于圣劍的事!
“圣劍?”瑞默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圣劍的真正出現是在大洪水之后,它之中溶有一把匕首的鐵——那把該隱大人用來殺死他的親兄弟亞伯的匕首,亞伯之血永遠地留在那把匕首上,上帝承諾傷害該隱者必報七倍,而該隱將永遠浮于泥土,徘徊世間,唯有那把匕首可以打破這個詛咒,也就是說,它也可以殺死該隱一脈的所有生物,讓他們真正的歸于塵土!
“那把匕首曾經歸血族所有,有個無恥小人盜走了它,將它熔融重煉,鍛造了一把長劍——也就是所謂的圣劍。教會那群虛偽的騙子告訴那些盲目的信徒,那是耶穌賜給他們的,完全是捏造!”
瑞默爾說得義憤填膺,但男人聽完反應寥寥,追問道:“你的意思是圣劍可以殺死所有的血族?”
“……”瑞默爾瞇了瞇眼,“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你應該先把魔法卷給我!
“我沒說問題只有一個!蹦腥说馈
“……”瑞默爾狠狠瞪著他,好一會兒才平復了自己的怒意,“是的,就連該隱大人都死在了這把匕首之下!
“第三代呢?”
“不可避免,除非……”
“除非什么?”
瑞默爾閉上嘴,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大聲笑起來,他那沙啞的嗓子發(fā)出瓷器摩擦般詭異的聲音。
“梵卓曾經被這把劍捅穿了心臟,但是他沒死。”瑞默爾眼神流轉,“為什么圣劍沒能殺死他呢?……你是來問這個的吧,年輕人。”
男人瞇起眼。
“答案很簡單!比鹉瑺枏膶嶒炁_上拿起一把尖長的匕首,放在指尖旋轉,“明知道這個世界有唯一一個武器能夠殺死自己,該隱大人怎么能不想辦法來保護自己呢?他拜托了自己的親姊莉莉絲,請她用魔力來想辦法抵消匕首上亞伯的血的力量。”
“莉莉絲愛上了該隱,她嘗試了很多種方法,但是都失敗了!
“該隱最終還是被殺死了,莉莉絲悲痛欲絕,她挖出了自己碧綠的眼睛,剪斷了自己一頭金色的長發(fā),最后以自己獻祭——魔女的血和骨肉,綠寶石和金絲鏤,鍛造出了一個強大的魔器!
“魔杖的標志被鐫刻在梵卓家族的紋章里,你以為是為什么呢?這不僅僅是戒律的標志,還代表著血族最強大的力量,黑魔法始祖的靈魂魔法。”
“而鍛造這個魔杖的方法,就被記錄在你手中的這本羊皮卷里!比鹉瑺柌[起眼睛,“我已經回答了你的所有問題,所以把它給我!
男人凝視著他,看著他手里旋轉著的匕首,手臂懸在火焰上方未動。
倏然,他松開手,羊皮卷朝著熾熱的深淵直直墜去。
“不。!”瑞默爾瞳孔驟然放大,他撲過去接住了書,用手拍打著封面,總算是趕在火焰吞沒整本書之前將它搶救了回來。
但是,很顯然,整本書已經有很大一部分被煙燎得焦黑了。
“我—要—殺—了—你!”瑞默爾將書放到懷里,看著洞開的門,攥著匕首的手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他雙目噴火,口中低低念了幾句咒語,頃刻消失在原地。
男人的身影在走廊中飛快的掠過,數不清的黑色骷髏從冰冷的瓷磚底下鉆出來,發(fā)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響,瑞默爾的聲音由遠逐近,凄厲而又恐怖。
“下地獄吧!”
漫長的走廊終于迎來了盡頭,瑞默爾尖利的指甲朝著男人的后腦抓去,后者忽然一個急剎,猛地一躍,借著天花板的頂燈一個后翻,落到了大理石的地面上。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