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寫的尷尬!
陳跡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和其他同學一起上下學回家了,每天除了教室里交作業(yè)收作業(yè)的那幾句話以外,幾乎就沒有和別人聊過什么天。雖然如此,但是聊兩句應該也是不難的嘛,然而——男生之間聊的話題是什么?游戲?動漫?運動?
游戲的話,已經很久沒玩了。薛席看著也不像萌二次元的人,所以果然還是運動,可是老子對運動很苦手。
說起來,除了學習以外自己好像沒有什么別的興趣,每天操心成績就夠麻煩了,哪還有心情去培養(yǎng)什么亂七八糟的愛好。
話說……平日里教室里的男生閑聊的時候都在講些什么呢?
陳跡一回想。
女……女生嗎?
誰能告訴我,和一個跟自己告白過還被殘忍拒絕的男生一起回家要說什么話題!
咳,說起來其實今天課上有兩道題還沒聽懂,可以問他一下嗎?可是現在是在路上,問這個是不是不太合適,說不定薛席其實覺得我很麻煩,根本不想解答我的問題!
“你……”江河轉過頭。
。!
“什么?”陳跡迅速抬頭。
“……沒什么,只是覺得你好像有心事!
“沒有啊!
“這樣么……”江河抬起頭看前方,“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課程內容還挺緊湊的,物理和數學都講了兩章的重點內容。”
陳跡眼前一亮,“你也這么覺得?”
“嗯!
“其實今天課上老師布置的課后題我沒做出來……以前明明課間的功夫就解決了!”陳跡瞥了瞥嘴,“真麻煩啊,橢圓公式!
“那道題今天的作業(yè)里也有!
“慘了,看來今晚要通宵了。”
“一會兒回家做,我教你。”
“真的嗎?”
“嗯,不會做到很晚的。”江河摸了摸他的腦袋。
手感還是和以前一樣好。
陳跡瞥了他一眼。
嘁!看在你教我的份上就讓你摸一回!
“到了!
陳跡將自行車停到車棚里,領著江河來到一扇涂了綠漆的門前,摸出鑰匙拉開了鐵門。兩個一前一后上了狹窄的樓道。
“樓道里沒有燈,小心一點!
“嗯!
兩人一路爬到了五樓,陳跡摸出鑰匙,伸出食指在嘴前比了比。
“噓,這么晚了,我爸可能睡了!
他輕輕地拉開門,但還是在黑暗和寂靜中發(fā)出了不小的動靜。
正如陳跡所言,家里確實不大,客廳里黑暗一片,最里面的臥室房門也關著。
陳跡剛想招手讓薛席進來,從沙發(fā)那邊傳來咚得一聲如雷貫耳的吼聲,嚇得他一個寒顫,要不是薛席在后面扶住了他,說不定當時他就跪下了。
“小畜生!你給我過來!”
“爸,你怎么還沒睡?”陳跡這才看到沙發(fā)上坐著一個黑色的人影。
“你到哪里去浪了?”陳父的話語中醞釀著怒氣,“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爸……我……”
“伯父。”薛席拍了拍陳跡的肩膀,不動聲色地安撫著他受驚的小心臟。
“……”陳父在黑暗中皺起眉頭,像是現在才看到有個人,不過他也沒有正臉瞧薛席,而是對著陳跡道,“你同學?”
“是的,我叫薛席。”江河面不改色地把話接過去,“今天我們班有個同學身體不適住院了,陳跡因為在幫忙所以才晚了一些。”
他很明智地避開了被小混混圍堵的話題。
“你讓他自己說。”
“爸,是這個樣子!标愛E這時候也緩過來了,“我同學他在醫(yī)院暈倒了,當時情況緊急,我就去幫他辦了些手續(xù),結果耽誤了一些時間!
“……”陳父沉默了一會兒,“開燈。”
陳跡走過去把客廳的燈打開,明亮的日光燈照亮了沙發(fā)上的中年男人,他穿著背心和短褲,拄著一根木頭拐杖,暴露在空氣中的右邊半截大腿下空空如也,眉心三道化不開的川字紋,神情嚴肅,看上去非常不好相與。
“你同學晚上要住這里?”陳父越過陳跡和站在門口的薛席對視。
“嗯,他是我們班班長,我請他幫忙輔導作業(yè)!标愛E看桌上還擺著飯菜,一看都已經涼了,“爸,你還沒吃嗎?我再去熱熱!
“吃過了!标惛钢糁照日酒饋恚澳悴怀跃偷沽,寫完作業(yè)再睡!
“嗯,知道了,爸晚安。”
陳父啪嗒一聲關上房門。
房間里的空氣這才開始流動起來。
陳跡扭過頭對江河用口型無奈地說了聲抱歉,幫他從鞋柜里拿出一雙拖鞋,用氣聲道,“你先去我房間,我收拾一下客廳!
“我?guī)湍惆!苯咏舆^拖鞋,低聲道。
“不,不用了,這里太小了兩個人施展不開,你要先去洗個澡嗎?浴室在那邊。”
“那好吧,包給我。”江河接過陳跡的書包,走進了他的房間。
陳跡嘆了口氣,開始收拾起餐盤,他的手腳很利落,不消片刻便刷完了碗碟,放在不銹鋼架子上晾干。
擦著手往臥室走的時候,浴室忽然開了一道縫隙,熱騰騰的蒸汽從里面冒出來,“阿跡,你們家冷水怎么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