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醒來的時候竟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
208從床上坐起來，寬敞的大床上只有他一個人，手上的毛巾和床邊的臉盆都已經(jīng)不知何處去了。
青年一臉茫然。
江河……林懿他……不在？
第33章 顱內(nèi)告白
“醒了？”
他扭過頭，那個男人他半蜷著一條腿坐在浴缸邊上的木質(zhì)階梯上，手里倒扣著一杯啤酒，寬闊的背影在落地窗上被勾勒出柔和的光圈，看上去竟然十分居家，完全沒有昨天那股子街頭火拼的痞氣。
208赤腳跳下床，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背后，順從自己的內(nèi)心緩緩趴到了他的背上，雙手越過肩膀，松松垮垮地環(huán)住了他。
江河反手抓住青年細膩的手腕，捏在手里輕輕地揉著。
208順著這個姿勢拾起他放在身邊的另一罐啤酒，坐到他邊上，抽回手啪嗒一聲擰開啤酒罐。
嘩……
白色的泡沫隨著疏松的氣泡令人愜意的揮發(fā)聲降了下去，青年把啤酒罐對著光端詳了一會兒，湊在嘴前淺淺地抿了一口。
“好喝么？”男人將他摟在懷里，望著面前的落地窗問他。
208砸了砸嘴，“有點苦�！�
他又把罐子傾斜過來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別喝太快�！�
男人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皺著眉頭吞咽的樣子，接過他的易拉罐。
208總算把嘴里的液體咽了下去，搖了搖頭解釋道，“大口喝下去的時候，感覺——嗝�！�
他打了個嗝，然后感到頗為有趣地笑了起來，“很暢快。”
陽光在他臉上打下了一片暖融融的光芒，將他的秀氣的側(cè)臉和修長的脖頸籠罩在陰影中，青年笑起來的眉眼彎彎，陰翳的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在他這個年紀獨有的稚氣才顯露出來。
男人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頗為無奈地蹙了蹙眉，伸手幫他擦了擦下巴上的酒液，“你是白癡嗎�！�
208不說話，收回笑容，跟著他一起看向窗外的那條可以說是相當乏善可陳的水泥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入獄的時候。
“你當時，就已經(jīng)知道了嗎？”
“……嗯�！蹦腥苏Z氣很隨意，像是在陳述一件和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蜂巢計劃，我和晏銘都是主要投資人之一，不過之前被姓陳的抓到一些生意上的把柄，先后把我們兩個都送進來了。”
“那……晏銘先生他……”
“他不怎么關(guān)注項目的進展，估計一開始沒有認出你來�！苯影氪怪^看向地板，“不過，后來也知道了�！�
“原來如此�！鼻嗄曜谂_階上。
“抱歉�！�
“……這樣示弱的話一點都不適合你�！�208轉(zhuǎn)頭看向江河，“沒關(guān)系，我也不是很意外。”
“還有你父母的事�！�
“……”208轉(zhuǎn)開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個時候你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況且自己也在牢里，沒有什么理由好幫我的，所以，不用道歉�！�
“他們兩個都是科學(xué)家，從我出生就已經(jīng)在做蜂巢細胞的研究了，雖然沒有能夠見證細胞被大規(guī)模投入使用，但是能夠見證臨床實驗的成功，對他們來說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死而無憾了吧……”
江河側(cè)過頭，看向低著頭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的208。
很抱歉，那個時候，我還在離你很遠的另一個次元，所以來不及趕過來改變這一切。
我來到這里，就是讓你幸福的。
ac208。
“說起來，”青年忽然直起身。
江河連忙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頭，搭著腦袋。
“你和宋文星，好奇怪啊�！�
“嗯？”
208一臉困惑地盯著他的腦袋，兩只大大的杏眼里面好像鑲著兩顆小星星，那眼神令人有點毛骨悚然。
“你們倆的腦子，我有點看不清……”
“……”
青年試圖向他解釋。
“人腦工作時會產(chǎn)生生物電，也就是腦電波，它是有節(jié)律的，在1到30赫茲之間，主要有四種，分別叫做德爾塔、西塔、阿爾法、和貝塔。除此之外，在清醒并專注于某一事時，可以看見一種頻率更高的伽馬波，頻率為30到80赫茲，而在睡眠時還會出現(xiàn)另一些波形較為特殊的波。人體在不同情緒和思想下發(fā)出的電波的強弱是不同的，這些波在以前只能通過特殊儀器捕捉顯示，不能被人體直接感知。”
“我父母他們根據(jù)多年的研究，從具有特殊心靈感應(yīng)功能的一些人——比如說雙胞胎、靈媒等等身上提取出來的一種特殊物質(zhì)，但是這種物質(zhì)并不能在多數(shù)人身上長期存在。之后，他們專門利用蛋白質(zhì)搭建出了新的模型，制造出了一種人造的細胞，可以自動分泌這種物質(zhì)。因為蛋白質(zhì)結(jié)構(gòu)近似蜂巢，所以他們叫它蜂巢細胞�！�
“我父母希望能夠找到能夠被植入蜂巢細胞的人體實驗者，他們在自己身上嘗試，但是失敗了。我母親覺得嬰兒的體質(zhì)更加具有可塑性，我父親也同意這一點，于是……便有了我�！�
“那種人造細胞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植入了我的眼球內(nèi)部，成為了我的視網(wǎng)膜的一部分，因此我可以用某種特殊的方式感應(yīng)到人的腦電波，通俗點說，可以看到你們的思想�！�
“聽上去很可怕吧？實際上也沒那么懸乎——如果沒有經(jīng)過大量訓(xùn)練的話，大概也只能隱約感知到一些情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