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說你?呢禿驢,別跑了。”
猛地回?頭看向后方,眾人就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和尚悄悄地和他們拉開了一點距離,他的表情十分古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上去非常警覺。
而聽到九尾狐的話,和尚更是像受驚了一般跳了起來,雙眼瞪得溜圓,仿佛隨時要炸出來一般,而后轉(zhuǎn)身便跑。
九尾狐一聲冷笑,甩動袖袍。
數(shù)道白光從他袖口掠出,像是靈力,又似布料,但不管是什么,那白光的前半段都隱隱約約有著狐貍的形狀。
這些?小狐貍撲上前去,將和尚按在了地上,低頭開始用爪和牙齒撕咬。
和尚扭動掙扎了一陣,慘叫著向眾人求救。
貢嘎上前,“前輩,我們的……”
只是他話沒說完,就被按住了肩膀。
轉(zhuǎn)頭,貢嘎就見古爾表情沉郁地看了看自己,搖搖頭。
“嘖!”貢嘎沒領(lǐng)悟他的意?思,以為古爾是讓他不要找麻煩,正想甩開后者的手,再?度向九尾狐求情,卻不料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讓他下意?識抖了一下的——
“咕——呱——!”
是蛙人的聲音!
在貢嘎震驚的目光下,原本被無數(shù)白色狐影壓制住的和尚猛地從地上躍了起來,而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此時的和尚雙目暴突,兩腮鼓起,身體露出來的皮膚上全是一顆顆透明的蛙卵,其中的黑點還在游動著,他的樣子,已經(jīng)和那些?異變的蛙人全無區(qū)別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對此,陶知爻卻并?不意?外。
他從和尚開始瘋狂飲水的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些?許端倪了,更別說之?前在外頭,明明天氣非常炎熱,但和尚卻死死地捂著自己身上的僧袍,連多余的一點胳膊都不肯露出來。
掙脫開了狐貍們的控制,和尚——哦不,蛙人毫不猶豫地轉(zhuǎn)頭一躍,就想要逃跑。
九尾狐又笑了一聲,抬起手。
藍(lán)紫色的火焰憑空燃起,正好在蛙人的落點之?上。
脂肪和蛙卵被燃燒的噼啪聲,混合著咕呱咕呱的尖銳慘叫,眾人都瞥開了眼睛,不想繼續(xù)看下去。
陶知爻看向九尾狐。
“想問什么?”九尾狐看出了他的意?圖,笑了笑道,“我很欣賞你?,所以給你?一個發(fā)問的機(jī)會。”
陶知爻思索了一會兒,道:“我想知道的是,西王母座下的神獸和使者們,關(guān)系究竟是怎樣的?”
頓了頓,他又補(bǔ)充道:“因為《西王母宴樂圖》里,我看到九尾狐和玉蟾一起做長生不老藥,既然都是真的,您和玉蟾的關(guān)系不應(yīng)該……”
陶知爻想說:本來不應(yīng)該是十分和睦的,怎么九尾狐對蛙人下手如此狠辣?
九尾狐一雙眼睛彎了彎。
“你?真的很聰明。”
陶知爻這個問題,其實?約等于?三?個問題了。
第一,他在向九尾狐求證西王母的真實?存在性?,以及長生不老藥的事情。他主動說長生不老藥是真的,如果?信息有誤,九尾狐自然會糾正,如果?沒有糾正,那就是默認(rèn)陶知爻說的沒錯,那長生不老藥,或許是真的存在。
其次,他問的核心問題是“西王母座下的神獸和使者們的關(guān)系”,那么在九尾狐回?答的過程中,就一定?會提到“真實?存在”的那部分。其實?也是在為他們后面的戰(zhàn)斗獲取信息。
而且,九尾狐毫不懷疑,如果?遇到了“和他關(guān)系好”的神獸,陶知爻會毫不猶豫地拿他出來刷臉。
最后一個問題應(yīng)該只是單純好奇,陶知爻想知道他和玉蟾之?間的事情,為什么他會對蛙人下狠手。
被九尾狐道破了心思,陶知爻尷尬地摸了摸腦袋。
“行吧,既然答應(yīng)了你?,我說到做到!本盼埠恍,整個人悄然懸浮起來,他一雙長腿優(yōu)雅地交疊,竟是直接在空中坐了下來。
動作優(yōu)雅又帶著點狐貍的媚態(tài),九尾狐望著自己指尖上躍動的燈火燭影,給面前的小年輕們,講起了故事。
“金母……哦,也就是你?們說的西王母,自然是真實?存在的。”
九尾狐的第一句話,就如同一顆點燃了引線的炸·彈,緊繃起了眾人的神經(jīng)。
看著面前汗毛都快豎起來,明顯激動的一行人,九尾狐笑了笑,“只不過,一開始的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小姑娘而已!
九尾狐講的故事,自然是從一只小狐貍的故事開始的。
數(shù)千年前,它還是一只普通的小狐貍,機(jī)緣巧合之?下吞噬了來自滿月的精華,長出了自己的第二條尾巴。
萬物有靈,萬物皆可修煉,但修煉之?路有福緣,就像九尾狐意?外得到滿月的精華,也自然會有他的劫數(shù)。
它被附近部族的巫覡盯上了。
長出兩條尾巴的狐貍,其實?還是狐貍,最多比一條尾巴的要活得長一些?,再?機(jī)靈聰穎一些?,其他的本質(zhì)上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被巫覡的血符打成了重傷,他狼狽地逃回?了自己修煉的山洞,但在奄奄一息之?時,洞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修煉之?道,本就是劫難無數(shù),死傷無數(shù),九尾狐雖然心有不甘,但又能如何呢?
他只是一只小狐貍而已。
但,預(yù)料之?中的痛苦和抓捕并?沒有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