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爻有點(diǎn)認(rèn)床,今晚睡得不太舒服,而且沙漠的晚上確實(shí)冷,幸虧他身邊還有個人。
于是,等?陶知爻被外頭的聲音吵醒時(shí),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把臉埋在蕭聞齋懷里。
他頂著有些亂蓬蓬的頭發(fā)仰起臉,覺得外頭似乎有什么聲音。
“咕咕——呱———”
“咕——呱————”
陶知爻皺著眉頭坐起來?,蕭聞齋也被這聲響吵醒了,他同樣坐起,看?向陶知爻。
這聲音好像有些耳熟?
陶知爻拉亮帳篷內(nèi)的小?燈,掀開?被子起身,他捏住帳篷的拉鏈拉開?,剛想要把頭探出去時(shí),一張臉突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啊啊。
陶知爻驚叫出聲,而后才發(fā)現(xiàn)那是古爾。
此?時(shí)的古爾一臉的凝肅,甚至還有些面色發(fā)白。
他只說了兩個字。
“快逃!”
說完,他就毫不留戀地?跑了,陶知爻看?他去的方向,似乎是其他的帳篷,像是要一個一個地?把人叫起來?。
和?蕭聞齋說了一句讓他先待在帳篷里,后者點(diǎn)了點(diǎn)頭,開?始著手收拾一些必要的衣物、干糧和?水。
陶知爻則從帳篷門簾里鉆了出來?,他才剛剛站穩(wěn),就聽?見?不遠(yuǎn)處的樹叢里傳來?一聲慘叫。
一個身影從樹叢里飛了出來?,砸在陶知爻面前不遠(yuǎn)的地?面上。
那人躺在地?上,似乎全身都摔得散架了,痛苦地?呻·吟著。
陶知爻認(rèn)了下五官,想起那人似乎也是個散修,又想了想在哪里見?過,陶知爻一愣。
這不是當(dāng)時(shí)照顧張戈的那個人么,說給他們喂了藿香正氣水的。
這念頭剛冒出來?,陶知爻就感覺到?頭頂一片風(fēng)聲,他抬起頭側(cè)身躲過一顆飛濺過來?的石子,同時(shí)看?到?一個四肢伸直的黑影從那人剛剛飛出來?的地?方躍了出來?。
下一刻,黑影重重地?砸到?了那散修身上,后者扯著嗓子大叫起來?。
“救命,救命啊——”
陶知爻想要上前,卻被下一刻的情景所震驚住。
只見?那黑影扭動?了兩下脖子,頭部猛地?鼓了起來?,那個熟悉的“咕咕——呱————”聲再?度響起,而再?下一秒,黑影朝被自己壓著的那名散修,吐出了一條像是彈射器一般的舌頭。
舌頭的另一端,黏在了那名散修的眼睛上。
然后拔了出來?。
血與液體齊齊飛濺。
那名散修的尖叫聲變成了夾雜著恐懼和?痛苦的嚎叫,而黑影則是將舌頭,以?及上面那顆帶著血肉的眼珠一同收回了口中。
陶知爻清晰地?聽?到?了什么東西被牙齒咬得破碎的聲音。
那黑影似乎對到?嘴的美食很滿意,它十分愜意地?扭了扭脖子,抬起了頭。
陶知爻看?到?了張戈的臉。
「張戈」咧著嘴角,口中的涎水滴落在那散修的臉上,后者此?時(shí)已經(jīng)躺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而「張戈」流出來?的涎水,直接將那散修的皮肉都腐蝕了去!
陶知爻仔細(xì)一看?更是心下一驚。
被腐爛后的皮肉,不就和?他們今天在溫泉那邊碰到?的尸體一模一樣嗎!
相比起陶知爻的震驚,「張戈」則是注意到?了不遠(yuǎn)處站著觀察自己的人。他盯著陶知爻看?了一會兒,咧著的嘴角弧度越來?越大,最后,他的表情變成了一種扭曲無比的獰笑。
“小?心!”
身后傳來?一聲呼喊,陶知爻下意識地?往旁邊一側(cè)身。
那奪去了散修性命的怪異舌頭像是一根細(xì)長?的劍從陶知爻臉頰側(cè)面刺了過去,在半空中停頓了片刻,又被「張戈」收回了口中。
陶知爻意識到?這家伙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像什么了!
□□!
或者說蟾蜍!
他定了定神,往「張戈」臉上一看?。
借著四周隱隱的篝火光,陶知爻看?清了他的模樣,果然如陶知爻所想,此?時(shí)的「張戈」眼珠暴突,兩腮鼓起,他身上裸·露出來?的皮膚,更是長?了一片紫紅色跟水皰一般的東西!
似乎是知道陶知爻不好惹,「張戈」咕咕怪叫了兩聲,暴突的死?魚眼不似人類一般開?始瘋狂轉(zhuǎn)動?,視線最終落到?了一旁的帳篷上。
帳篷里的小?燈開?著,映出一個瘦高的影子,陶知爻臉色一變。
“蕭老師趴下!”
張戈的舌頭和?陶知爻的聲音幾乎是同時(shí)朝著那帳篷去的。
帳篷里的那身影沒有一絲猶豫,立刻翻身趴在了枕頭上,那蛙類動?物的信子毫無停頓地?穿透了布質(zhì)的帳篷,撕出來?一個大口子。
陶知爻反手拿出玉筆,擰開?一瓶水精。
筆毫揮舞,畫水為刀,在「張戈」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時(shí),一把水刀已經(jīng)到?了它的面前。
水刀劈砍而下,將它的舌頭切為了兩段。
“呱————”
「張戈」發(fā)出一聲慘叫,身體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一般彈飛了出去,它在草叢中翻滾了幾圈爬將起來?,恨恨地?朝陶知爻的方向望了一眼,但也不敢再?上前,手腳并用地?爬遠(yuǎn)了,消失在了草叢里。
陶知爻收了玉筆,沖到?帳篷邊,還沒等?他焦急地?問出聲,蕭聞齋的聲音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