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說來荒謬又慚愧,但他們“小魚派”立足的底氣就是對林逾力量的崇拜和信賴。
而當皇室拿住林逾的親人朋友,吳愁就知道,林逾十有八/九都不會再和皇室對抗,因為即使是悍不畏死的林逾,在面對親友的事時,也會表現(xiàn)出比普通人還要如履薄冰的謹慎。
郁蘭生將眼一瞇,卻是陰沉地一笑:“真的嗎?真的相信他們拿住了嗎?你們……也太小看「丑!购汀赋烬垺沽税桑俊
林逾手指微顫,莫名地望了過去。
安東尼也發(fā)出沉沉的低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天不惜用‘親情’騙我也要闖進‘預言’塔的a2——”
吳愁也似恍然大悟,把頭悶在小熊的懷抱里,笑聲卻不可抑止地傳了出來:
“果然,想要挾持小魚隊友來利用小魚的人,除了我們‘小魚派’還是大有人在!
郁蘭生道:“應該是說多虧了你們在南部星域挾持克洛維斯,才帶給我們這么多、這么剛好的靈感啟迪!
謹慎如郁郁,也沒能反應過來第一槍是由誰鳴起的。
毫無疑問是對方的人,但這一槍開得沒有來由,在此之前,她甚至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殺氣。
很奇怪,很奇怪。
對方動手了,而且招招不留情面,顯然是無所謂他們死活的。但是這些攻擊里并沒有殺氣,簡直像是……
突兀地,郁郁的腦袋里閃現(xiàn)出一個字眼:
綁架。
想到這一點的不知是她,陸枚也緊隨其后大喝出聲:“克洛維斯,后撤!”
對方明面上的身份終歸是帝國關(guān)卡,說白了也是官方的人。這樣不講體面地對一群學生動手,不管怎么看都和林逾脫不了干系。
艾利亞斯的遺體也被他們提前運走了,但之前陸枚等人都惦記著林逾的狀況,哪怕克洛維斯嘗試過交涉,可對帝國習以為常的信任和服從還是讓他沒有掙扎太久。
現(xiàn)在向來,恐怕包括艾利亞斯的遺體在內(nèi),他們所有人都被當作了威脅林逾的籌碼。
——難道,他們當真要成拖累嗎?
不甘心。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他都突破了林逾的規(guī)則,他都沒有再把林逾視若神明了。他才不要承認林逾是遙不可及的神,他才不要承認林逾距離他們有那么遠。
“我們是sta的外勤部/隊,請你們立刻停止開火!”
蘭瑞義正詞嚴的喝令擋在他們身前。
在焦黑的濃煙中,整個飛船都在發(fā)出遭受重創(chuàng)的警報,因此,蘭瑞的抗議聲在其中微如蚊訥。
就像他們低賤的決心,面對命運時,果真無力至此。
陸枚感到無盡的悲意。
他想起艾利亞斯用郁郁身體,往自己體內(nèi)注射的那三針催化劑。
他想起自己就在原地僵硬地望著。
他想起那一刻胸腔里怦怦膨脹的心臟,挽救一個人的欲望空前強烈,可被羊骨壓迫著,他能做到的可能空前渺茫。
克洛維斯根本不聽他的。盡管克洛維斯多半也想到了敵人的用意,但陸枚能聽到他歇斯底里的暴怒,甚至看到他高舉雙槍的背影。
在刺目的、尖銳的警報紅燈下,陸枚顫抖著手摸向配槍。
郁郁在他身側(cè):“陸枚!
陸枚看她,看她冷清清的眉眼里罕見露出一點擔憂。
隨后,郁郁開口說:“一起!
陸枚微愣,卻被郁郁捏著手腕,牽著那把握槍的手靠近她的胸膛。
槍口抵在郁郁的喉前,郁郁仍然堅定握著他的手。
“我也不想做他們的俘虜。我也和你一起!
冰涼的手指和他一起叩著扳機,陸枚情不自禁閉上了眼睛。聽郁郁輕聲倒數(shù):“三、二……”
克洛維斯的子彈向回飛旋,啪地打偏了那把配槍。
金光熠熠的豎瞳猛瞪二人:“在這里怎么死得干凈,尸/體也會被他們帶走的!要想死徹底的話,得把這幫雜碎全殺了再自爆跳進太空!”
蘭瑞:“……”
蘭瑞:“我說你們不要學林逾……”
不要學林逾總想著怎么死干凈。
可他的話音再一次被轟炸聲淹沒了。
克洛維斯倒是詭異地鼓舞了二人,在他吼聲畢后,郁郁立即持刀縱身撲殺過來。
陸枚在原地眨眨眼睛,看了一眼自己被打飛在地的配槍上猙獰的彈洞,再看一眼不斷發(fā)送通訊信號,急得手足無措的何來遇。
被陸枚冷冷盯住,何來遇立馬松開雙手作投降狀:“我、我是想給sta發(fā)求救,絕對沒想干壞事!
但不等陸枚說話,蘭瑞先一步擠開了何來遇。比起何來遇的倉皇茫然,蘭瑞的表現(xiàn)冷靜不少,甚至沒有和陸枚對上眼神,他便自顧自吩咐:“支援系都學過飛船緊急修理吧?你去盯著最關(guān)鍵的要害部位,不能真讓飛船沉了!
“不修通訊設備嗎?”
“對方帶了信號屏蔽器,而且在太空里,求救信號本來就很難發(fā)送。”
“那——”
陸枚本想說左右都是死了,還有什么可掙扎的。克洛維斯提的那個法子就很好,正好他們?nèi)齻算上蘭瑞都是林逾心里有點名次的人,要是能一口氣死光了,對林逾也是減負。
蘭瑞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深深瞪一眼:“林逾都指揮過我的隊友了,我還不能指揮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