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林逾道,“你果然是個關(guān)心隊友的家伙。”
岳子恒朗聲笑答:“謬贊啦~”
“那么,我們宮廷騎士團后備軍第二小隊隊長,307期的戰(zhàn)斗系女神,佩爾大小姐——就交給我們偉大的神明大人林指揮了!”
岳子恒把弗洛西軟綿綿的身體推過去,一張笑臉同時擠到林逾跟前。
林逾眼也不眨地接過弗洛西,忽略了岳子恒做作的笑容。
岳子恒道:“您看看我呀。”
林逾不語。
“賭徒也是想要青史留名的,林指揮,神明大人,您看看我!痹雷雍阈χ^續(xù),“記住我的名字,記住我的臉,記住我是神座下累累尸骨的之一,記住告訴弗洛西我為她付出的一切!
“我要天下人都為我震撼。
“這就是我舍生求賭的意義。”
鐵閘門已經(jīng)上升到足夠一人通過的程度了。
大家開始蠢蠢欲動。
但除了倉皇的眼神,他們的肢體又都不敢挪動分毫。
閘門的另一邊是一條幽深狹長的走廊,兩側(cè)綴有不透光的窗戶,也有壁燈透出微弱的燈光,不足以驅(qū)散黑暗,但盈盈光亮落在人們眼里,總顯得彼端就是充滿希望的天堂似的。
“木頭人”還沒結(jié)束,他們都不知道林逾這次的禁令為什么要持續(xù)這么久。
話說回來,閘門是為什么開的?
閘門會這樣堅持多久呢?
是林逾做了什么嗎?
這些天里一直盤踞在福利院的奇怪的疑云都解開了?
頂層區(qū)到底是什么地方?
林逾要求的投票又是什么目的?
無數(shù)的疑團盤桓在眾人頭頂,但沒人敢去深究,又或者無力深究。
單是對林逾的命令做出準確反應就已經(jīng)讓他們左支右絀。
多日詭異的生活早已使驕傲的軍校生失去了棱角。
現(xiàn)在只想活下去。僅此而已。
就在所有人的眼神緩慢匯向陸枚的時候,忽然有人驚呼出聲:“門!”
眾人回神,卻見剛才還超過了一人高度,漸漸高過兩米的鐵門,竟然停止了上升,轉(zhuǎn)而開始下墜。
最近處的燈光已經(jīng)被閘門隔絕,他們當中較為魁梧的考生已經(jīng)需要駝背才能通過閘門。
門上升到最高點只用了十五分鐘。
那它下降也只需要十五分鐘。
平臺內(nèi)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緩慢,一直被郁郁盯著的崔靈衫忽然咬牙,她再也不顧“木頭人”的禁令,舉步朝閘門疾奔而去。
大家的心弦都隨她的動作繃緊。
然而奇跡沒有發(fā)生,在崔靈衫動作的三秒之內(nèi),她的喉嚨擠出一聲痛叫,甚至沒有聽到林逾的警告,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在眾人眼里。
“靈——”崔靈衫的隊友發(fā)出驚呼,又下意識吞了回去,只能目露驚恐盯著崔靈衫最后消失的位置。
距離閘門只剩半米不到。
他們卻再也難進寸步。
陸枚重新整理好那疊白紙,明知有人消失,卻仍然不曾抬眼。
空氣里氣氛越發(fā)緊張,人們不敢做聲,也快要不敢呼吸。只有林逾的隊友的能在這里自由行動,雖然除了陸枚,其余人都很乖覺地沒有表現(xiàn)出異常,但只是一個靈活的陸枚,就足以挑起其他人的妒火。
“瞪什么呢!标懨稇新暟l(fā)問,“本殿沒瞎,你以為你們在瞪誰呢?”
樓下漸漸傳來某人的腳步,伴隨陸枚的話語,莫名添上合拍的節(jié)奏。
終于,除了腳步,還傳來林逾輕微的低咳。
陸枚走近樓道,揚聲詢問:“怎么走得這么慢?”
“唔。”
林逾的回應有些模糊。
腳步停下了。
陸枚皺眉驅(qū)開幾人,從扶手里的縫隙向下張望:“還沒上來?”
林逾悶聲回答:“有事!
——但閘門只剩下一米左右的高度了。
眾人心急火燎,卻都記得崔靈衫的前車之鑒,壓抑的怒火幾乎要把林逾這個名字燒成灰,手腳和喉嚨卻都不敢做出半點反抗。
好在林逾總算沒讓他們等太久。
一分鐘后,背著狀似沉睡的弗洛西,林逾那張蒼白的俊臉再次出現(xiàn)在眾人眼里。
閘門另一側(cè)的風景沒有變化,只是從那邊透出的風似乎更冷了些。
林逾一直擺弄著手腕上的光腦,卻一路低著頭,沒有和其他人對上視線。
“在看什么?”
陸枚湊過來看,林逾躲了躲:“你沒有自己的光腦嗎?”
九殿下:“?”
九殿下:“你再說一遍?”
林逾抿抿嘴唇,語氣柔和些許:“就在星網(wǎng)首頁,你去看吧。”
今天的林逾明顯有些奇怪。
隊友們交換一記眼神,都選擇了去看星網(wǎng)。
這一舉動自然更讓其他人心急不已,他們還僵在原地不能動,這伙人卻悠閑地刷起了星網(wǎng)資訊,即使是林逾這也難以容忍。
好在林逾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心聲,迅速在虛擬鍵盤敲下幾個字后便讓光腦進入了休眠。
接著,他把弗洛西交給艾利亞斯,自己理了理袖口:
“……一!
靜滯的時間恢復了流動。
烏壓壓的人群一瞬間涌向閘門,果然像洪水一般,根本不在乎先前的任何不合理,只顧著爭先恐后擠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