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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工作評價已發(fā)送至各護理員郵箱。

  “請注意自己的區(qū)域排名,針對部分怠工現(xiàn)象,院方?jīng)Q定即日起將工作評價納入員工個人考評!

  “——現(xiàn)點名批評護理員‘林逾’!

  第二天的迷宮名單里又出現(xiàn)了艾利亞斯。

  同時,林逾和陸惟秋的名字也在其中。

  看似無序的隨機抽取,卻已經(jīng)在暗中透露出它的“偏愛”。

  林逾依規(guī)來到隊列等候入場,艾利亞斯出現(xiàn)得比他更晚,和陸惟秋先后進入隊列后,艾利亞斯對他彎了彎眼,林逾自然回以完美的笑容。

  而陸惟秋穿過人群,毫不客氣地來到林逾身后:“段星淵拿到‘救世主’了!

  “數(shù)學真好!绷钟恻c評。

  這次的三隊分差咬得很緊,從維多利亞突降的積分也能看出,她正從一味的囤積轉(zhuǎn)向自保。

  指揮系大多不會無的放矢,維多利亞的態(tài)度和抉擇往往暗示著她生活區(qū)域的變化——因為霍勒斯突然的背刺,顯然,他管轄的那片區(qū)域已經(jīng)陷入一片猜疑。

  作為小山羊派,維多利亞當然比誰都要擔驚受怕。

  “維多利亞是小山羊派?”陸惟秋也沒錯過她的積分變化,“如果是小綿羊派,犯不著這么急著自保。”

  林逾聳聳肩,沒有回答陸惟秋的問話。

  很快,隊列的進度便到了他倆,林逾一頭鉆進躍遷的光幕,陸惟秋緊隨其后,眨眼間,兩人便來到滿是鏡面的世界。

  這次也是多人迷宮,而且同時出現(xiàn)了林逾和陸惟秋兩名指揮。

  在陸惟秋進入后,入口徐徐關閉。

  在場共計十人。

  和上次熱情介紹的路德等人不同,這次的臨時隊友明顯更加拘謹。

  林逾掃視一周,都是生面孔,既不是他轄區(qū)內(nèi)的院民,也不像首都軍校的校友。

  倒是陸惟秋和他一起打量眾人時,琥珀色的眼睛又暗了暗,林逾便聽到心底來自陸惟秋的“鏈接”:“大都是和霍勒斯或者段星淵同區(qū)的!

  林逾挑挑眉梢,無聲回答:“巧合吧?”

  ——雖然可能性不大。

  和霍勒斯或段星淵同區(qū),就意味著他們受這兩人的宣傳影響最深。

  因為原本的道德拘束和身份認同,大部分人在受到煽動前,對自己“軍校生”身份的認同是遠高于“小綿羊派”和“小山羊派”的劃分的。

  正是基于大家能優(yōu)先認定“軍校生”是同類,才有了后續(xù)的隱忍策略,能夠壓抑住內(nèi)心的恐懼和擔憂,專心謀求更加迂回、更能保全所有人的通關方式。

  而段星淵在鏡面迷宮全滅考生、霍勒斯制定考生互舉制度,都是在無形之中將考生分割成兩個對立的集體。

  作為“院民”的原始規(guī)則,開始凌駕于作為“人類”、“考生”、“同學”的道德。

  “你們誰來做思考者呢?”

  一道脆生生的女聲打斷了林逾和陸惟秋的眼神交流。

  她的發(fā)言倒是合乎眾意——在他們眼里,“思考者”只可能在林逾和陸惟秋之間誕生。

  陸惟秋道:“你要保住‘救世主’的頭銜,所以……”

  “別了!绷钟鈸u了搖頭,“你的異能更適合這個,我上次體驗一把,感覺跟逛街沒差!

  不是謙虛。

  是“思考者”除了分數(shù)多,真的不太好玩。

  陸惟秋還想說什么,林逾徑自在心里出聲:“他們就想看我倆吵架呢!

  陸惟秋:“……”

  林逾:“我有我自己的隊伍!

  陸惟秋:“……我知道了。”

  林逾無聲笑笑,接著便主動領了“執(zhí)行者”的角色。

  剩下幾人自發(fā)做了介紹,身份分配完畢,迷宮也來到正式的開啟時間。

  陸惟秋謹慎地詢問了所有人的異能,輪到林逾時,林逾沖他眨眨眼睛。

  陸惟秋的問題便換了一個:“精神力多少了?”

  “a+。”林逾答。

  陸惟秋點了點頭,走回到隊伍之首。

  接下來,林逾便不再多說,他的腳步虛浮得像一縷魂,不遠不近綴在隊伍的末尾。

  這個場景和他從前參加模考時很是相似,他樂得跟在最后,也不愛和別的指揮爭奪話語權(quán)。

  盡管搶奪指揮權(quán)是作為指揮系的必修課,但林逾此前并不熱衷這種角斗。

  因為就和現(xiàn)在一樣——

  林逾冷眼掃視著鏡面里各異的面孔:

  有人板著一張臉;

  有人注意到他的視線,于是揚起虛假的笑意;

  有人眼神炙熱地追隨陸惟秋;

  有人擔憂地巡視四周,唯恐和其他人距離過近……

  即使拿到權(quán)力的是陸惟秋這樣眾望所歸的第一名,人心依然隔著衣裝、隔著肚皮,被各自的表情深深掩埋,誰也摸不準別人的居心,更不可能強迫別人的忠誠。

  除了本來的隊友,林逾已經(jīng)沒辦法相信其他人。

  艾利亞斯再一次來到“母親”跟前。

  月夜、花圃、畫架、和母親雪白的長裙。

  在千萬朵嬌艷的擁躉下,濃釅的夜幕卻被一牙冷艷的月色割破。

  索菲婭頭戴桂冠,冷光如夜空淌落的一滴血,染透了畫面上持弓瞇眸的少年的眼。

  少年的眼睛就和月光一樣清冷。

  他持起弓箭,箭頭對準著畫外的索菲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