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爾二話不說,灰黑色的石頭從四肢凝結而起,呼吸間,石化的身軀已同克洛維斯連過幾招。
他的力道更大,而克洛維斯的身法速度快若掠影,任憑阿加爾如何揮拳都不能傷到克洛維斯一根毫毛,反而被他接連鉆空,頻頻挨了幾次踢擊。
陶夭夭只覺一個腦袋兩個大,偏偏林逾還看得興致勃勃,半點沒有叫停的意思。
“林指揮……”陶夭夭試探著叫他,林逾答:“是羅威同學沒回答我的問題。”
陶夭夭急忙代答:“沒錯,阿加爾的爸爸以前就是在第七軍區(qū)的,包括我的父母也是!
“你的父母也是?”林逾這才望過來,笑吟吟反問,“既然你們和北部星域緣分這么深,應該早就知道福利院的蹊蹺吧,為什么還要上趕著過來?”
陶夭夭面色怔忡,過了好一會兒,等林逾先行叫停還在斗毆的兩人,她才絞著手指回答:“我的爸爸媽媽還沒有確定死亡,他們是在失蹤名單上。”
林逾安靜傾聽,心里也在做著判斷。
在失蹤名單,那就只有兩類人:一是已經因為某些不可透露的原因犧牲,二就是謝泓的親兵,被謝泓帶著離開第七軍區(qū)。
但無論是哪一類,林逾都能理解他們子女的心情。
就像他起初也是為了謝泓失蹤案想來北部星域,陶夭夭和他有著相近的想法也很正常。
“有收獲嗎?”林逾問。
陶夭夭搖了搖頭:“以我們的水平,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到頂層區(qū)!
“頂層區(qū)就有你們想要的線索?”
“……我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就盲目地往前沖嗎?”
陶夭夭的身體一抖,她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片刻,像是對林逾解釋,又像對自己洗腦,陶夭夭開口道:“林指揮,我不是什么很聰明的人,也沒什么特殊的背景,的確沒辦法提供很有價值的情報。但是、但是我絕對不會被這里同化,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爸爸媽媽!
林逾和克洛維斯相視一眼,大概是被陶夭夭的態(tài)度感染,阿加爾也難得陷入安靜。
林逾問:“找到之后要怎么辦,你想過嗎?”
陶夭夭合上眼,艱難地搖搖頭。
“抱歉,我得說一些不好聽的話,因為我必須結合各種因素考慮結盟的問題!
林逾靜了片刻,得到陶夭夭的默許,他繼續(xù)說:“如果他們已經殉職呢?如果他們其實是危害帝國的叛徒呢?如果他們雖然活著,卻不愿再承認你,又或者注定不能回來呢?”
“——如果你即使知道了他們的下落,也必須馬上迎接死亡,無法再和他們重逢呢?”
陶夭夭怔在原地,身形明顯地晃了一下。
阿加爾及時攙扶住他,本能地便要和林逾爭吵,但陶夭夭搶先捂住他的嘴,只是愣愣地注視林逾。
良久,陶夭夭問:“林指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都是猜的!
“林指揮在決定出發(fā)前往北部星域前,也做過這些設想嗎?”
“那倒不是。”林逾道,“家父失蹤之后,我每天都是這樣的設想。”
陶夭夭的小腿更是一軟。
死亡、叛變、亦或者是注定的疏遠。
她當然也想過這些,但她更知道如果時刻這樣悲觀,只會失去向前的勇氣。
所以陶夭夭和阿加爾,乃至更多尋覓真相的人們都更習慣互相激勵,滿懷希望地洗腦自己,前途一定一片光明。
在阿加爾的攙扶下,陶夭夭張了張嘴,啞聲答:“那我也要知道真相!
“知道之后呢?如果他們果然是和帝國作對,對公民有害的叛徒呢?”
陶夭夭扶著墻壁,咬牙道:“……把他們送去軍事法庭!
“即便那是你的父母?”
“即便那是我的父母!
林逾靜靜看著她:“為什么?”
阿加爾再也看不下去,搶答道:“我們是軍校生啊,軍校生就是半個軍人,保護公民是我們的天職,如果真的對普通公民有害,怎么可能姑息縱容!”
林逾的眼神閃了閃,他眨眨眼,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不敢茍同!
兩人錯愕地抬頭看他,但見林逾向陶夭夭伸出單手。
明明上一句還說著“不敢茍同”,可他的神色柔和得一塌糊涂。
話音輕飄飄的,半點不見了剛才面對院民的強硬和嘲諷。
林逾語氣帶笑,溫聲道:“陶指揮,要不要和我們結盟?目標是……去頂層區(qū)看看真相!
阿加爾最終被林逾扣掉了1分,理由是浪費糧食。
這個處理結果讓陶夭夭大松一口氣,盡管她賠著笑不敢多說,但林逾還是從兩人的態(tài)度里猜到一點。
不出意外,阿加爾恐怕是個小山羊派。
陶夭夭這是唯恐他倆有了私怨,直接把阿加爾抓去賺積分。
……雖然也不是不行?
除了阿加爾,陶夭夭也向他介紹了自己隊伍里的另外三名成員。
一個是她的表妹,支援系,名叫葉蓁蓁;一個偵察系女生,寧雅;最后一人也是戰(zhàn)斗系,且還是半個熟人,正是林逾等人在鏡面迷宮里偶遇的路德。
不過其他人都不在林逾負責的樓層,他們也沒有“救世主”賬號的權限,因此一時半會兒也不便聯(lián)絡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