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遼更是嚇得半晌不敢動作:“鬧、鬧鬼?”
還是茱莉亞和克洛維斯下意識拉過林逾,雙雙擋在鏡子和林逾之間,一人持刀一人舉槍,審慎地等待林逾指令。
林逾皺著眉頭抬手:“以前不會這樣嗎?”
“不會啊,從沒見過這種情況……不過我也就是第二次進來而已!
蔡遼一溜煙兒縮到茱莉亞背后躲著,忙不迭幫腔:“我來過三次了,絕對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還沒等他再度提出“鬧鬼”的猜測,卻見鏡子里映出林逾微勾的唇角。
無視了“林逾”微帶恐嚇的神情,林逾笑意愈盛,徑自對鏡面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過來吧!
下一秒,他面前的鏡子又一次更換為嶄新的干凈鏡面。
正在眾人不解之際,林逾拍了拍克洛維斯的肩:“踢碎它!
對于林逾的指令,克洛維斯從來不會猶豫半秒。
膝蓋猛地抬起向鏡面重重一踹,“噼啪”的清脆聲即刻響起。不等林逾要求,克洛維斯繼續(xù)向著鏡面猛踢。
雖然不精體術(shù),但踢碎一塊玻璃還不至于讓克洛維斯為難。四濺的、險些傷及克洛維斯的玻璃也在林逾的眼神下無聲蒸發(fā),隨著一片片殘片的崩落和重組,鴉雀無聲的眾人漸漸看清了鏡后的光景。
新生的鏡面上,浮現(xiàn)出一個完整的郁郁。
“指揮,跟我來!
容納著郁郁的鏡面在迷宮中反復(fù)移位更迭,她成為最直白的路標,一邊在鏡中奔跑,一邊用“置換”移動著這塊固定的鏡子提示方向。
幾乎同時,在郁郁的鏡面中映現(xiàn)出一棵飄搖的綠芽。
綠芽很快長成搖曳的粗壯藤蔓,循著藤蔓蔓生的方向,林逾等人跟隨郁郁一路疾行,很快停下腳步。
郁郁指了指身邊的鏡子:“這是段指揮,是他先用‘種子’找到了我!
克洛維斯如法炮制踢碎了段星淵所處的鏡面,兩名“探路者”已然出現(xiàn),只剩下霍勒斯下落不明。
林逾平息一會兒呼吸,問:“你的種子沒留在霍勒斯身上嗎?”
鏡子里的段星淵皺了皺眉:“我為什么要留在他身上?”
在他看來,提前留在郁郁身上已經(jīng)是對林逾隊伍莫大的善意。
如果讓他擔任“思考者”,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直接通關(guān)了也不一定。
段星淵的“種子”能夠暫且寄居在某人身上,既能短期激發(fā)對方的身體潛能,又能以植物生長的姿態(tài)引導(dǎo)對方向同類靠近——也因為這一特性,同時間內(nèi)“種子”只能寄居兩人。
當林逾把他確認為“探路者”,段星淵第一反應(yīng)就是給他們留下種子,然而林逾距離太遠,一時之間他只能就近拋給同為“探路者”的郁郁。
幸好郁郁沒有讓他失望,看來林逾的隊伍的確還算靠譜。
壓下心中微妙的贊許,段星淵抱起胳膊:“走吧,我已經(jīng)找到核心鏡面了,用不著霍勒斯!
“誒,段指揮這不是很適合做‘探路者’嗎,下次把‘種子’留到我身上吧?”
段星淵用冷哼回應(yīng)了他。
林逾笑瞇瞇跟了上去,直到段星淵加快速度,很快消失在鏡面的范圍之外。
不過段星淵的確有他驕傲的資本,不僅茱莉亞他們說過段星淵是前團隊第三的指揮,在僅僅幾次的迷宮經(jīng)驗里能把自己的優(yōu)勢發(fā)揮的淋漓盡致,也可見段星淵本身能力不俗。
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林逾對段星淵的興趣,茱莉亞小聲介紹:“段指揮平時不是這樣的,他現(xiàn)在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茱莉亞的聲音更低了:“昨天有一名考生小紅花清零被抹殺,那是段指揮的隊友!
林逾表情微肅,他回憶片刻,想起論壇里的確提到,假如‘救世主’遇難,災(zāi)難將會降臨現(xiàn)實的星域。
而霍勒斯已經(jīng)“喪生”在紅潮之中,說明災(zāi)難已經(jīng)降臨了至少一次。段星淵隊友犧牲的時候,他們應(yīng)該也還是十五名“救世主”的一員,時間倒是剛好合上了。
林逾低聲問:“他們的積分位列第三,不能兌換小紅花給隊友嗎?”
茱莉亞的表情又變了變,好一會兒,她嘆息回答:“段指揮想要保留‘救世主’的發(fā)言資格,兌換小紅花的時候,大概是低估了小紅花的耗費……段指揮還相信軍區(qū)會派人來救呢。”
“什么相信軍區(qū),”路德也聽到他們的議論,撇撇嘴加入其中,“這些日子大家都看在眼里,段星淵就是不把人命當回事,什么隊友同學(xué),他才不在乎!
茱莉亞反駁:“那些都是謠言!
路德嘖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段星淵要是真的問心無愧,自然會有像林指揮這樣自證的機會!
路德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也不奇怪。
指揮系中本來就有這樣的存在,他們不在乎隊友和同事,只把非指揮系的人員視作一次性工具。而且這類人在指揮系里的成績往往不會太差,因為他們真的能做出成果,只是相較而言風(fēng)評不太好。
就段星淵對霍勒斯的態(tài)度來看,也是很典型的異能者對普通人的輕蔑。
如果說段星淵是那類利益至上的指揮系,在林逾看來也是情理之中的結(jié)論。
“他的隊友是被誰淘汰的?”林逾出聲打斷他們無意義的爭論,并把“死”和“抹殺”這類不太好聽的字眼換了更委婉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