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不算少見,畢竟是原始雨林,偶爾的斷聯(lián)都在容忍范圍內(nèi)。
克洛維斯正考慮再給林逾撥出一次通訊,但他這回沒有聽到腳步,后背卻又一次感受到莫名的陰冷。
克洛維斯警惕地回頭,卻見一道身形從天而降,猛地把他壓倒在地。
耳邊感受到微冷的呼吸,對方壓低聲線,是周宇衡。
“別動,別被他發(fā)現(xiàn)!
第105章 緊急救援-10
即使有了周宇衡的掩護,克洛維斯依然能感受到在他們身后不遠(yuǎn)處,一股恐怖的熱流正在竄動涌聚。
“鷹眼”帶給他的戰(zhàn)斗本能使他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情不自禁地恐懼,仿佛遭遇天敵一般,這是克洛維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大的壓迫感。
那股熱壓和陸枚的“荷魯斯之眼”完全不同。
“荷魯斯之眼”的滾燙,是來自“神”的恩賜。雖然炙熱,卻不會讓人感到恐怖,而是安心接受祂的愛/撫,即使帶來壓力,也只是祂不慎遺漏的部分威勢,并非刻意置人于死地的狠辣。
而這次的熱壓則是純粹的“燙”。
比火焰更加急速,噼啪的電響不絕于耳,克洛維斯清晰地認(rèn)識到,這是來自剛才那道劈進(jìn)深林的閃電。
“……這是怎么回事?”
雷聲轟鳴、電網(wǎng)愈密,仿佛奪走了四周所有的光源,它逐漸凝聚成一顆碩大可怖的電球,凌空釋放著危險的信號。
周宇衡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猛一翻滾,用自己沾滿泥土的外形掩蓋著克洛維斯,一齊翻進(jìn)了深密的草叢里。
克洛維斯被他帶著趔趄前行,穿過呼嘯的熱風(fēng),被橫斜的樹枝遮來擋去,猶能聽到胸腔里怦如擂鼓的心跳。
雖然知道,一旦轉(zhuǎn)身就是死亡。
……但他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
好像即使是死,也渴望直面那股恐怖的力量,和ta戰(zhàn)至最后一秒。
周宇衡的喘/息越來越急,不知跑了多遠(yuǎn),終于支撐不住,扶著樹干弓腰急喘。克洛維斯也險些脫力,一屁股軟倒在樹下,扯開領(lǐng)口大肆休息。
雷電的上方虬結(jié)著烏云,白色電光轟隆隆劈開焦黑的樹木,隱約竄起的火舌就像雷電的鷹犬,盡職盡責(zé)幫它吞噬著最后的殘局。
克洛維斯往嘴里灌了幾口水,又把水袋遞給周宇衡。
周宇衡也沒推讓,抱著痛飲幾口,一擦下巴:“等會兒雷電要是小了,我們還得繼續(xù)跑!
“為什么?”克洛維斯問,“我們要躲那個雷嗎?”
周宇衡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他們隊伍沒有來自主考方的物資補給,因此體力和精神都不如克洛維斯這樣的正統(tǒng)考生。
這也使他的思考比平日更加緩慢,遲疑了幾秒,他才恍然大悟:“那個沒必要躲,那是我隊友,她在幫我們牽制秦莫川呢!
克洛維斯立刻記起了韋斯利幻化出的那副紅發(fā)女性的面孔。
當(dāng)時韋斯利的掌心也凝聚起小小的閃電,但遠(yuǎn)不如眼前的恐怖。
不過克洛維斯很快就意識到了更恐怖的事。
——韋斯利當(dāng)時說過,那名女性本人正和秦莫川共處。
他們是爆發(fā)沖突了嗎?
是什么沖突,引得這名紅發(fā)女性動用這么強橫的力量?
秦莫川還活著沒有?
如果秦莫川死了,那他要怎么跟林逾和楊全恩交代?
如果秦莫川沒死,在這樣強悍的攻擊下還能存活,他又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等克洛維斯開口詢問,周宇衡先他一步道:“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現(xiàn)在的秦莫川已經(jīng)不是你們熟悉的秦莫川了,他被有心人控制了心神,一門心思攻擊某個黑色頭發(fā)的人!
“有心人?那是誰?”
“即使告訴你也毫無用處,而且我們也不是百分百確定!敝苡詈廨p嘖一聲,攥住克洛維斯的衣領(lǐng),“好了,現(xiàn)在隨行監(jiān)考被我們丟在后邊了,你快告訴我,到底怎樣才能殺死克隆體?”
克洛維斯眼神一閃,下意識別開腦袋:“殺死克隆體?那種事我怎么知道!
“你以前不是福利院的人嗎?而且你還是‘小山羊派’!
“我不懂你的意思,福利院那會兒我都是跟著林逾學(xué)的!
克洛維斯照著林逾的叮囑冷冰冰堵回話頭,又想起林逾告訴他有機會盡量套話,接著問:“你要殺什么克隆體?”
周宇衡皺眉咬了咬下唇,松開克洛維斯的衣領(lǐng):“你不跟我說實話,我也沒什么可說的!
克洛維斯立馬苦了臉。
他實在不擅長這種話術(shù),像周宇衡現(xiàn)在這么一說,他就快急得掏心掏肺把福利院的所有都如實匯報。
但是僅存的理智還是讓他懸崖勒馬,事關(guān)重大,就這么隨便說出去會害得他和林逾都很凄慘。
看出克洛維斯絕不配合的態(tài)度,周宇衡恨得直磨牙,好半天又蹦出一句:“你要是再不說,到時候我們都得死在秦莫川的手里!
“明明是你既不說秦莫川暴走的原因,又不說為什么殺克隆體,這要我怎么說?”克洛維斯頗有幾分委屈,嘀咕道,“還有‘小山羊派’什么的,完全不懂你們從哪知道的這些!
周宇衡眼眸驟亮:“所以你果然知道!”
他一邊說著,雙手又要伸向克洛維斯。
克洛維斯急忙爬了起來,往后連退幾步:“就算知道我也不會說,你就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