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然笑了笑:“沒關(guān)系的!
葉逐明欲言又止。
宋懷然盯了他一會兒,突然道:“你要找到那個叫葉絮的女孩子,在羊湖下面。”
葉逐明表情瞬間有些復(fù)雜:“……我說過讓你不要讀我的想法。”
宋懷然熟練道歉:“我只是感覺你最近很焦慮。”
“成年人有幾個能活得輕松,何況這些事本來就是我的職責(zé),你別瞎操心了——你過好你自己的生活,缺什么要什么,跟你哥開口就是。”
話說的漂亮,其實葉逐明非常清楚,從認(rèn)識宋懷然第一天到現(xiàn)在,宋懷然就沒有對他提過任何要求。
連送宋懷然讀書這件事,都是在葉逐明的堅持下他才答應(yīng)的,更像是孩子為了哄家長高興所以去學(xué)校。
葉逐明突然想起什么,從兜里摸出一個布袋。
“不過你來都來了,順帶幫我看看這東西。”
是他白日里在連云觀買的幾枚符箓和丹藥,唰唰全倒在了桌上。
“這丹藥不是吃的,是燒的,在家里熏香可以安神靜心,調(diào)節(jié)內(nèi)息,滋養(yǎng)肺腑——那道士好像是這么說的。”葉逐明回憶著。
宋懷然將符一枚枚抻開,辨認(rèn)道:“都是一些普通的鎮(zhèn)宅、平安、求財符,畫符的人沒有法力,這符都沒用!
聽他這么說,葉逐明罵了句操:“明天就給市場監(jiān)管局打舉報電話。”
這種坑蒙拐騙的江湖手段宋懷然見了很多,不以為意,垂眼看了一通,把那三顆香丸拿到了手里。
他捻了捻,又湊近聞了一下。
“這是人魚肉做的!彼。
葉逐明臉色劇變:“當(dāng)真?”
宋懷然放回兩粒,只留一顆在手里,隨后掌心“唰”冒出一簇幽藍(lán)火焰。
葉逐明聞到股略微熟悉的香氣,之前在龔陽縣林家別墅里挖出變成人魚的林耀的尸骸時也是這股味道,表情越發(fā)難看。
“人魚膏做燭,燃之不耗!彼螒讶秽溃⑽⑶,掌心焰更猛,香丸被燒得滋滋作響,大小很快縮了一半。
宋懷然神色終于嚴(yán)肅起來:“雖然是人魚肉做的,但是其中沒有多少油脂,應(yīng)當(dāng)是用放干血熬了油的殘余肉渣做的,確實有安神的功效,其他意義不大。”
葉逐明沉默片刻,想到護生孤兒院那場不明大火。
“……用人魚膏或者肉點火,燒盡之后會不會留下什么痕跡?”
宋懷然:“燒的時候會很香,如果是人魚肉會燒光殆盡!闭f著,那團掌心焰里的香丸已經(jīng)完全消失。
他合攏手掌,收了火,繼續(xù)道:“人魚膏的話會化成油,即使中途被滅也會在原處留下痕跡,香味還會有,但會很淡。”
葉逐明眉頭緊鎖,立刻把這個情況告訴趙凰石,讓他注意按照這個情況去找。
宋懷然看著他那張煩躁疲憊的臉,斟酌著開口:“哥,明天晚上,帶上我一起去鳳棲山脈吧!
葉逐明微怔。
他當(dāng)下確實有些無人可用,但這些年都是這么過來的,習(xí)慣了親力親為,也沒覺得有什么。
同時葉逐明知道宋懷然的本事,也清楚他能帶來的助力,這種類似得到游戲里被大神帶飛機會的誘惑真是很難阻擋。
他幾乎就要答應(yīng)了,可想到白日里趙凰石的話,他還是道:“我自己去就行。”
宋懷然面不改色:“哥,不要擔(dān)心,我有分寸,不會做害你的事。師祖在我身上下了一些限制,我確實沒有辦法幫太多,可陪你走一趟還是可以的,師祖并沒有那么冷漠絕情!
葉逐明意味不明地笑出聲。
他讀過一些孤本古籍,宋懷然口中的師祖生平事跡精彩絕倫,輔佐了兩代天帝,煞名在外,竟在歸墟后逃過天道制裁,不知道以什么形式存在著,甚至創(chuàng)造了宋懷然所在的燃夜宗。
比起現(xiàn)代常見的道教宗門,燃夜宗更像一些小說里的修仙門派,門內(nèi)弟子并無太多清規(guī)戒律,但會苦修靈根術(shù)式,在小有所成后便會下山游歷,濟世救人。
而且某種意義上講,燃夜宗之所以開山立派,也有天墟澗有關(guān)。但這些事情是真正的秘辛,葉逐明知之甚少,宋懷然也從未與他深談。
甚至今天是頭一回,宋懷然把這個事情告訴他。
話說到這個份上,葉逐明也沒什么好推辭的,只是另有顧慮:“你能在這邊待兩天嗎……要不今晚上去?”
宋懷然搖頭:“哥哥,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葉逐明怕夜長夢多,可是宋懷然站起來抬手蓋住了他的眼,淡淡的檀香躥進鼻息,一股非常濃烈的困意襲來,葉逐明甚至來不及做任何反應(yīng),就沉沉睡去。
…………
陸晝刻意在溫泉呆到接近十二點,估摸著他們應(yīng)該談的差不多了,回去后果然會客室空空如也,在距離最近的臥室里,葉逐明躺在床上睡得正鼾,宋懷然坐在椅子上,掌心搭著葉逐明的手背。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陸晝好像看到有淡淡的青綠瑩光在二人手掌交疊閃爍,可再細(xì)看又什么都沒有,宋懷然已經(jīng)收了手。
“晝哥,你回來了!彼麑﹃憰兊。
陸晝點點頭,放輕腳步走過去,葉逐明睡得非常死,宋懷然說話聲音并沒有可以壓制,但床上的人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
陸晝有些探究地看了宋懷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