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晝:“…………”他哭笑不得,一時間也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下班的點兒也到了,葉逐明拍拍手:“行了。這兩月一直在忙,還沒給陸晝同志接過風。我在天悅酒店定了座,今天給你補上洗塵宴!
最后一句話是對著陸晝說的。
他還沒來得及客氣,白肅真就激動地蹦了起來,差點把滿是鼻血的紙塞巴麻嘴里。
“天悅啊,你不怕白肅真把你吃破產(chǎn)?”巴麻甕聲甕氣道。
葉逐明隨意道:“破產(chǎn)了,就你們養(yǎng)我咯。”
巴麻嫌棄道:“我不養(yǎng),陸晝?nèi)ヰB(yǎng),反正是因為他破產(chǎn)的!
好像也沒有什么客氣的必要了,陸晝也就笑笑:“行啊,我養(yǎng)!
原本以為只是句玩笑話,可真到了地方陸晝還是吃了一驚。天悅是家五星級酒店,裝潢奢華,包廂里甚至擺了唐三彩和清琺瑯瓷器。
菜品也不便宜,葉逐明先把菜單遞給陸晝,上面的價格要是他自己掏腰包都還能隨意勾,換別人請客他就不那么下得了手了。
挑來挑去,只點了個涼拌雞絲,388rmb。
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葉逐明積怨已久,其他人動起嘴來毫不留情。
“木瓜燉雪蛤!三份!你們分一份,我和園園一人一份!”
“佛跳墻,要三大碗!我要吃兩碗!”
“北京烤鴨,飛龍湯,東安子雞,酸辣魚,紅燒排骨,蒜泥白肉,爆炒龍蝦,還有冰糖雪燕窩也一人上一盅。對了,那什么,飯后甜點也來點吧,這個白松露黃金披薩來一個——金箔就別撒了,味道怪。還有熱帶水果拼盤也整一盤!卑吐楸亲永镞塞著紙團,點菜純粹為了泄憤,“酒呢?喝什么酒?五糧液來兩瓶——哪一款?最貴的那款!”
菜單遞到向小園和遲宿那兒,他們只是擺擺手,沒有再下單。
葉逐明把菜單接過來,淡淡掃了一眼,輕聲問背后的服務(wù)員:“哪些菜是浙江菜?西湖醋魚?”他詢問般看向陸晝。
陸晝忙道:“夠了夠了,我不挑食,他們點的我都能吃!
葉逐明不置可否:“那就再來盤粉蒸肉,一盆水煮四季豆,漱漱口,還有剛剛說的兩樣也加上,先就這些!
陸晝回憶了一下價格表,在心里粗略估計了一下價格,默默嘆了口氣。
說了今天是給他補接風宴,陸晝自然成了被灌酒的最佳對象,半瓶五糧液都進了他的肚子。
好在他酒量不錯,一口菜一口酒,只是微微有點上頭。
葉逐明給他杯子倒酒:“來了一個多月了,還習慣吧。”
“還成!标憰円残呛堑。
葉逐明把杯子遞給他:“有沒有后悔上了我這艘賊船?”
“說的哪兒的話,”陸晝把杯子放低,和葉逐明輕碰了下,“還要感謝葉哥帶我長見識!
這話實在過于官方,葉逐明微微皺眉:“其實你不用跟我這么客氣,”他頓了頓,“就,當朋友處就行了。”
陸晝愣了下,笑道:“我當然拿葉哥當朋友。”
葉逐明淡淡嗯了聲,開始夾四季豆吃。
陸晝能察覺到葉逐明的情緒的轉(zhuǎn)變,但也沒時間管他。菜都吃的差不多了,他便找借口起身出了包廂。
“你好,3099包廂,結(jié)一下賬!标憰儗η芭_道。
“好的,請稍等。”前臺小姐臉上是溫婉的笑容,“3099包廂,一共消費了82633元!
“刷卡!标憰儼讯道锏目ㄟf過去,剛放上流理臺就被摁住了。
“刷這張!比~逐明指尖又夾了一張卡,低頭看著陸晝,“你干嘛呢!
干嘛不是很明顯嗎?
陸晝笑笑,也不爭了,眼見葉逐明把卡放回兜里:“葉哥,破費了!
“不是說了不客氣嗎?”葉逐明把發(fā)票塞進兜里,無比自然地攬著陸晝的肩把他往回帶,“你看看其他人,誰跟我這么見外?”
他們確實很不見外,酒足飯飽后又嚷著要蹦迪,巴麻搜了搜附近的酒吧,挑了個最低消費三千八的。
“今天晚上,不醉不歸!眱善课寮Z液下來,巴麻依舊臉不紅,心不跳,一進卡座就又唰唰唰勾了三頁酒,“一會科羅娜上來了小白你別喝啊,媽的上回喝半瓶,回家老子給你撿了一路的衣服——”
白肅真咬著吸管,無辜地眨了眨眼。
他把酒瓶一一排開,玻璃臺桌立刻被占了大半。
“不是,”陸晝看著巴麻熟練地開酒蓋,指了指全擺在了自己面前的科羅娜,“光灌我啊!
“是的!卑吐楹翢o愧疚道,“今天是你的主場啊小哥哥!
“我記住你了!标憰冃αR著和他碰了一杯。
耳邊的音浪一波又一波,臺上的主唱搖頭晃腦地奮力嘶吼,水平和發(fā)音都讓人難以恭維,但托高質(zhì)量的話筒和音響的福,陸晝還是勉強聽出來這是毒液的主題曲《venom》。
酒吧很吵,燈光醞釀著昏暗的曖昧。向小園和白肅真在分果汁和巧克力豆,遲諢要倒酒,遲宿把著酒瓶不讓。葉逐明獨坐單人沙發(fā),一手搭著靠背,一手拎著瓶芝華士。他的位置偏,臉被燈光遺忘,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劃拳的二人。
也許是運氣不好,陸晝一連喝了三杯科羅娜,臉上終于浮現(xiàn)了點醉意,眼神濕漉漉的,有點迷茫地看著巴麻開酒,微張著嘴,舌尖微微舔舐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