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這些!边t諢翻箱倒柜地找著各種發(fā)票,一手還拿著電話,“誒羅主任,好的好的,我馬上上樓——你自己再翻翻啊,把上個月的全報了,韓扒皮過期不認(rèn)的!弊詈笠痪湓捠俏嬷娫拰﹃憰冋f的,接著她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離開了。
發(fā)票的種類很多,好在陸晝之前翻過不少賬務(wù)記錄,也把財務(wù)部的報賬規(guī)則都記下來了,所以事情雖多,但還不至于焦頭爛額。
他忙活了一整天,加班到晚上九點餓的不行,叫了份外賣,出門提回來就見到了葉逐明。
他坐在陸晝的辦公桌上,長腿及地,手上翻著陸晝做了的憑證。
“還沒走?”葉逐明頭也沒抬。
陸晝稱是,過去把粉蒸肉,龍井蝦仁和小米粥一字排開:“韓處說后天就得結(jié),我想著今天趕完明天交過去看看,要是有錯也還來得及改——葉哥也吃點?”
“我不——算了,把粥分我一半吧,你夠吃嗎?”葉逐明從特動隊的小廚房拿了個碗出來。
陸晝一邊倒粥一邊說夠,把大半碗都給了葉逐明。
“還剩多少?”葉逐明指了指桌上的三摞發(fā)票,“那邊兩疊是弄完的?”
“哦,不全是,”陸晝拍了拍少一點的那疊,“這是不能報的!
葉逐明神色凝重:“這么多?”
他把發(fā)票拿過來翻了翻,皺著眉道這些為什么不能報?
“呃,財務(wù)部規(guī)章制度上這么寫的!标憰兩踔练隽四且槐拘宰,“韓處和麗姐說讓上面的規(guī)定報賬!
葉逐明大手一揮:“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能管老子的只有黨和憲法!韓扒皮能代表哪個?”
陸晝:“…………”行吧你最牛逼。
“你是特動隊的人,應(yīng)該多想著為部門謀福利,不然我力排眾議招你干什么?”葉逐明不贊同道,“難道你是四樓派來的臥底?”
陸晝哭笑不得:“這哪能啊——我絕對是一片真心向逐明!
葉逐明嗆了一下:“你倒是越來越能貧了!
陸晝嘿嘿一笑。
葉逐明說喝粥就真的只喝粥,菜一口不碰,喝完就仰倒在了沙發(fā)上。
陸晝好奇道:“葉哥不回去?”
葉逐明斜了他一眼:“要,等你一起!
陸晝愣了下:“但我這邊大概還需要一個小時!
葉逐明懶懶地嗯了聲,開始翻看手頭的檔案盒。
見他沒表態(tài),陸晝便也不多說,三五口刨完手里的外賣開始工作。
一開始他還時不時抬頭看看葉逐明,后者一直很安靜地躺沙發(fā)上看東西,偶爾玩玩手機(jī),陸晝習(xí)慣了便也不再看他,只默默地加快了手里的工作。
最后一張憑證制作完成,他把所有憑證匯總裝訂完畢后終于長吁了口氣。
陸晝伸了個懶腰,窗外驚雷乍起。
雨點噼里啪啦砸下來,外面高大的喬木被吹得沙沙作響。葉逐明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窗邊,后背的風(fēng)衣都鼓了起來。
“隱約雷鳴,陰霾天空!彼蝗婚_口,“但愿天有雨,能留君在此!
他的聲音和外貌一樣出色,既不過分低沉也不尖銳高亢,清冽得恰到好處,像是翻涌的潮水溫柔緩慢包裹而來,讓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
陸晝摩挲了下指尖,沒等到葉逐明繼續(xù)開口,于是緩緩道:“隱約雷鳴,陰霾天空。即使天無雨,我亦留此地!
葉逐明的身體明顯地滯了下,接著回身看他,綽約暖燈幾乎把他臉上略微鋒利的棱角磨盡,臉美得驚心動魄,不辨雌雄。
陸晝甚至有點呆了,掐了掐自己手心,就聽葉逐明道。
“你足控?”葉逐明語氣里帶了好奇。
陸晝:“…………”我不是,我沒有。
所有的文藝都是假象,陸晝回歸現(xiàn)實,哭笑不得:“我顏控!
葉逐明點頭,頓了頓又道:“控我?”
陸晝過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邏輯關(guān)系:“那必須的,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他笑呵呵說完,卻見葉逐明只是很平靜地看著,以為葉逐明這個海龜聽不懂,又有點尷尬地?fù)项^:“呃,就是夸你好看的意思——”
“我知道!比~逐明突然道,他垂了垂眼睫,皺著眉重新看向陸晝,“你……”
他看到陸晝微微瞪大了眼,臉上是禮貌的微笑和肉眼可見的疑惑。
“……算了,回去吧!比~逐明把臉別開了。
陸晝有點不解,但也只是哦了聲,沒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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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晝:“對啊,你招我來干什么?”
葉逐明:“來干!
陸晝:“…………告辭!”
ps:“隱約雷鳴陰霾天空”那段,出自詩集《萬葉集》,但更廣為人知的是電影《言葉之庭》,坊間又叫足控之庭,所以葉逐明開玩笑說陸晝足控。
第36章 吃糖嗎
回去的時候雨小了些,這段時間在修路,堵車很嚴(yán)重,陸晝不停地油門剎車油門剎車,本來想和葉逐明聊聊天,但起了幾次話頭后者都是“嗯”“哦”“啊”。
這么久過去,陸晝已經(jīng)習(xí)慣了葉逐明的喜怒無常,便也不再多話。葉逐明用手機(jī)連上了車內(nèi)音響,開始放歌。
旋律很熟悉,陸晝聽了會兒就忍不住輕聲哼起來,過了好一會發(fā)現(xiàn)葉逐明正偏著頭看他,便笑了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