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因時限而慌亂的有夜更是在這場大烏龍的加持下,急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見克勞狄烏沒有反應,有夜更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只一個勁兒地重復“對不起”。
她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其實她應該當場就察覺到不對的,可她卻只關注了千花祭的晶花,壓根就沒把其他事物也往這方面想。
晶花……等等,晶、花?
阿諾德!阿諾德還在場!
她又急急忙忙攏著兜帽去瞧一旁渾身僵硬的阿諾德。
阿諾德斂下湖藍的眼,任由眼睫投下的陰影遮蓋淺色的瞳孔,唇角平直地問:“你確實送了么?”
“我是送了…”
有夜現(xiàn)在的感覺特別不好,盡管從沒有人教過她這些,可這件事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是個壞女孩。
她悄悄拉住阿諾德的袖管,用兜帽遮下有些發(fā)紅的眼尾。
“可我不知道,不知道那花還有這層意思的。”
午后六點的鐘聲于此時規(guī)律敲響,有夜在驚懼中看著自己的手指被阿諾德冷冷撫去,一句輕飄飄的“知道了”隨著慢慢劃下的夕陽一同砸上她的心間。
她頗為無力地看著天色漸漸變暗,只能再次雙手交握于胸前,不住地祈禱以求主神收回成命。
可她凝神的祈禱卻突然被全鎧騎士頗為沉悶的嗓音打斷。
“日落了,圣女!
他慢慢摘下頭盔,露出被奪舍的一雙紫眸,于夕陽余暉中,殘酷又冷漠地終結了這個世界的一切。
有夜甚至都來不及說些什么,就被強烈至極的下墜感拖得陷入短暫昏厥,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世間萬物快速褪色成最初的純白,搖晃著包裹而來。
但窒息般的束縛感又很快令她清醒,如潮水拍岸般的大量文字情報一齊涌進她的腦海,清晰無比地宣告著這周目的失敗。
她自純白神座上驚醒,望著懸浮在前的教典不住喘氣。
早就該覺得奇怪的,克勞狄烏從來對她都是稱呼“圣女大人”,可之前卻反常地去掉了敬稱。而且他早前那么生氣,之后卻表現(xiàn)得平靜如水,這么大的反差她為什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
是因為完成主線任務之后人有些松散的原因嗎?
越是回憶,有夜就越是能找出自己的錯來,等她好不容易將情緒平緩下來后,教典內才彈出一個令她驚喜萬分的彈窗。
——【三周目存續(xù),可讀!
盡管不知道這個存檔是什么時候存下的,但只要不是重新開始怎樣都行!
有夜伸手想要觸按【讀取】的選項,可彈窗卻突兀閃爍了一下,快速跳出的并列彈窗直接撞上她的指尖,霎時白光乍現(xiàn),馥郁芬芳的白茶香氣將她包圍。
有夜感覺自己像是被什么重物壓住,連呼吸都被迫小心翼翼的。有什么柔軟又輕薄的東西撒落在她的身上,勾得空氣中的花香更濃郁了,幾乎快要蓋過另一種她頗為熟悉的氣味。
她掙扎地睜開眼,卻看見一朵盛開的白山茶被內扣的鳥喙叼到她的面前。獅鷲龐大的身軀壓在她的上方,遮擋巖洞內本就為數不多的陽光。
誒?
她前面究竟按到了什么?怎么就瞬移來了巖洞?
有夜謹慎地左右看了看,可在光線昏暗的巖洞內,憑她的視力只能看見四散在各處的大量白山茶,爛漫的白色花·瓣幾乎鋪出一床絨毯,又在獅鷲揮動羽翼的風壓下向上漂浮,再打著旋兒地落到她的身側。
教典不知為何不見了,不然她還可以用魔法照亮四周,看看究竟是什么情況。
有夜回首去推身上端坐的獅鷲:“阿諾德?你讓開!
她被壓得難受極了,獅鷲原型真得非常沉,而且一言不發(fā),只用純黑眼珠俯視人時的壓迫感太強了,竟讓她有種要被狩獵吞食的感覺。
“你先讓開!我有很重要的事還沒完成!”
聞言,獅鷲冷不防松開鳥喙里的白茶。沉甸甸的花朵落在有夜的下巴上,剛要向下滑去,就被兇猛異常地叼住末端花·瓣,消融在驀然重合的兩幅唇·瓣里。
變回人形的阿諾德就著山茶的花·瓣,狠狠地,近乎瘋狂地吻住了她。
他緊緊地纏著她,任她如何抗拒,都韌性極佳地找到她所有躲藏的地點,再隨著狩獵習慣拖回自己的領地慢慢享用。
被無辜牽連的花·瓣已然被碾作花泥,隨著微澀發(fā)苦的花·汁不斷溢出口角。
掙扎途中,有夜被狠狠嗆到,這才得以咳嗽著奮力推開發(fā)狠的獅鷲。但他卻一刻不停地含住她的耳廓舔·弄,驚得有夜咳得更厲害了。
阿諾德的力道很大,此刻又帶著股要將她徹底嚼碎的狠勁,嚇得有夜邊咳邊抖,盡力蜷縮著身體想要逃開。
她伸手捂嘴想要止住咳嗽,可叮當作響的清脆聲響卻令有夜不得不睜開噙滿淚水的眼,手腕上繞著鈴鐺的鏈子讓她止不住驚叫了一聲,下意識踢動的腳腕也同步傳來近乎絕望的鈴音。
與此同時,捏在下頜骨上的手指又讓她被迫再次張開顫抖的口唇,迎接掠食者進一步的捕食。
有夜看著阿諾德那雙倒映遍地山茶的湖藍眼瞳,以恐懼作引,于一瞬間爆發(fā)出全部潛能,硬是扯著自己的靈魂再次回到游戲伊始的神殿。
“哈……哈……”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揪著自己尚且完好的衣襟,一眨不眨地盯著先前不小心碰到的彈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