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謝謝您。”
盧米埃爾對她報以微笑,輕輕拂開她的手。
有夜則低頭擦拭起自己的臉龐,一邊還不忘謹慎確認對方的彈窗。
——【姓名:盧米埃爾,職位:圣子,當前好感:滿!
——【種族:?,陣營:無,特殊:因?而失語!
種族顯示問號啊……看來一定也不是人類了。
怎么本該全是人類的教廷處處都藏著非人類呢?
有夜內(nèi)心復雜地抬臉,深吸一口氣后便面向女騎士朗聲道。
“我是圣女阿爾忒彌斯,這位是圣子盧米埃爾,我們都可以代表教廷。”
“……”
女騎士皺了皺鼻頭,在長久的沉默與打量后,她余光瞥到露臺邊撐握欄桿的阿諾德,才終于收回幾分對有夜的懷疑,勉強繼續(xù)背書式地與有夜他們交接工作。
對女騎士來說,眼前聲稱自己就是圣女的少女渾身濺滿血液,就算擦干凈臉,露出漂亮容顏,那頭長發(fā)也還滿是血污,令人很難辨識出圣女標志性的月色。
更何況一直穿著被血液染臟的濕衣可是會讓人快速流失體溫,從而受寒的。
“或許您會想要先行洗漱!
女騎士體貼地建議。
“二樓有空置的客房!
露臺處傳來有夜熟悉的,暗含笑意的嗓音。
隨著拂曉的晨光,身披純黑斗篷的費諾仿佛飛翔般地提著林克與馬克斯韋爾子爵出現(xiàn)于眾人視線中。
“明明留在籠子里就不會被弄臟,圣女似乎有些過于活潑了!
費諾喉間滾著幾聲悶笑,他似乎早就料到有夜會設法離開安全的囚籠,目光內(nèi)沒有一絲疑惑。
“呃!這也太…”
林克落地后,立刻垮下臉,擺出一副無比驚訝的模樣,連連側(cè)頭去瞧正靠扶欄桿垂頭調(diào)整呼吸的阿諾德。
雖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阿諾德此刻狀態(tài)不對,但林克還是氣不過。
她本想替渾身臟兮兮的有夜斥責阿諾德幾句,可察覺到對方不自覺散發(fā)的肅殺之氣后,終究還是抱了幾分怯意,只能小跑靠近有夜,捻起她的發(fā)絲幫著搓去血污,小聲道。
“你沒受傷吧?首席怎么回事啊,怎么弄得你身上全是血?”
“我沒事,這都是別人的血!
有夜頓了頓,視線不自覺地往角落飄去。
之后的劇情便同上周目大差不差了,馬克斯韋爾子爵將她的教典歸還后,道出了圍繞帝國西部的一切真相。
這周目因為有夜早早就用相同理由與教廷眾人接洽了,所以大家并沒有像上周目那般表現(xiàn)得過于驚訝,相反,他們都對現(xiàn)在這個結(jié)局抱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歸屬感。
只有費諾全程盯著有夜手中的純白教典,若有所思地拉平了噙著社交微笑的唇角。
他指派了一名血仆為有夜引路,帶她去客房洗漱換衣…可那名血仆卻不是塞浦思。
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單純巧合,費諾的目光在塞浦思的編織手鏈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后穩(wěn)穩(wěn)錯開喚來另一名血仆。
“領圣女去客房洗漱!
“謝謝!
有夜沒有忘記阿諾德,他自變回人形后就明顯狀態(tài)不對。
待她走近后,才發(fā)現(xiàn)阿諾德的額角帶著密密的冷汗,撐握欄桿的手背使勁到青筋突起。有夜擔憂地詢問阿諾德要不要也跟著她一起先去休息會兒,這里的一切都可以交給圣子和林克他們。
阿諾德偏過頭,剛奪回視力的雙瞳還很難聚焦視物,可濃重的血腥氣還是令他低啞開口。
“都不是您的血,對嗎?”
他艱難地滾動咽喉,尋著光源于朦朧一片的視野中準確找出柔軟纖細的頸,探手輕撫確認著規(guī)律的搏動。
獅鷲的嗅覺十分優(yōu)秀,縱使阿諾德在有夜靠近的瞬間就確認了纏在她身上的血腥味源自他人,但視覺情報受限的現(xiàn)在,他還是不放心地仔細確認了有夜的心跳。
——盡管這樣的行為是十足的逾矩,可那些阿諾德用于束縛自我的戒律,似乎早就在之前以原型與有夜渡過的漫長半日內(nèi)被對方親手融了個干凈。
“我沒事,你呢?有沒有受傷,我現(xiàn)在有教典,可……”
有夜本十分大方地任由對方確認自己頸動脈搏動,然而她不過才說到一半,就因著阿諾德安心撤回的手指愣住。
正常來說,這樣的觸摸測量會使用相對靈活的食指與中指(1)。
但在有夜認識的那么多醫(yī)師中,只有衣寒不一樣。他會在觸碰她時,習慣性使用無名指替代食指,因為他的食指上有厚繭,而現(xiàn)實世界里,她的皮膚則薄到驚人,哪怕只是輕輕的一個劃弄,也會皮下出血。
阿諾德?lián)碛泻鸵潞幻粯拥莫毺亓晳T。
有夜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么,她知道琳琳套用了她自己和家主的人格數(shù)據(jù),可那都是連長相都完全相同的簡單套用,一眼就看出來的。
而阿諾德和衣寒長得一點兒也不像,若非這個獨特的習慣,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察覺。
如果套用人格數(shù)據(jù)還能變換容顏,那么,阿諾德會是游戲世界里的衣寒么?
那…那些她在某些片段里突然覺得熟悉的角色呢?比如…她一直覺得和沈星渚相像的塞西爾,會不會真就用了沈星渚的人格數(shù)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