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金光灑在薔薇上,映出金箔般的碎光,華貴非凡。
“圣女大人,我們到了!”
林克壓低聲音提醒,她緊張地理著領(lǐng)結(jié),有些奇怪地看向?qū)⒈臣雇Φ霉P直的有夜。
“你怎么坐的那樣端正?感覺好怪…”
她作勢便要繞著籠車往側(cè)邊走去,靠近神色尷尬的有夜。
但獅鷲恐嚇般的嘶吼如狂風(fēng)般席卷,逼得林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兩步。
“沒事沒事!就、就是有點暈車,這樣坐舒服些。”
眼看獅鷲頸部的梗羽又層層豎起,有夜連忙擺手,側(cè)過身子替阿諾德遮擋。
也不知道他變回原形后能不能正常思考,但不管怎樣,被看見…總是不好的。
“那你們自己小心,我不能待在這里陪你們的!
林克話音剛落,就有尖利的石塊朝他們飛來。
不過區(qū)區(qū)碎石根本無法傷害到身為神話種的獅鷲,他扭過腦袋看向投來碎石的方向,鷹目緩緩瞇起,頸部梗羽層層疊起,波浪般地抖動。
“竟然是活的?嘖嘖嘖!
衣著華貴的胖男人捋直胡須,對著籠車嘖嘖稱奇。
畢竟在常識上,能捕捉到活著的獅鷲實屬稀奇。
他不懷好意地沖一旁的侍從使了個眼色。侍從很快彎腰撿拾碎石,畢恭畢敬地交給主人,可胖男人馬上厲聲拍打侍從的腦袋。
“愣什么,扔啊!給我瞄準(zhǔn)眼睛!”
侍從不得不聽從命令,朝這邊持續(xù)扔著碎石。
不過那些石子個個都懸停于籠車前一寸,像是被用無形的風(fēng)墻隔住了一般。
有夜撥開牢牢護住她的羽翼,查看周圍。
那張臉?biāo)娺^,是約克侯爵,他在傍晚的這個時間點出現(xiàn)在公館再正常不過了。
只不過有夜沒想到他這么賤,竟會主動招惹過來。
林克馬上遮擋到籠車前,展開雙臂。
“侯爵大人,這是我們馬克斯韋爾家特意捉來要獻給親王閣下的禮物。還請您讓侍從停手吧!
“哦哦,你就是那新人安·插在教廷的妹妹?”
約克侯爵擺手示意侍從停手,他上上下下看了籠車很久,才指著有夜問道。
“你要送這個?”
“是的,這是教廷的圣女,因為和騎士私奔才被我抓到。”
林克連忙掐了對方的話頭,制止了約克侯爵進一步的接近。
約克侯爵雖是被制止著不再靠近,但他仍頗為陰毒地盯著有夜,連連撥弄自己的胡須。
“喂,馬克斯韋爾家的小鬼,把圣女賣給我,我給得起比親王更多的報酬。”
他朝侍從比劃了一個手勢,惹得眾人紛紛警戒起來,一齊握住腰間的劍柄。
可那侍從不過是提來一箱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膶毷,打開向林克展示。
“你沒聽說嗎?我們已經(jīng)捉了圣子獻禮,這多出來的圣女不如就……”
“叔父!”
約克侯爵的話被生生截斷,凌亂而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依舊是西部事件的熟面孔。但不過幾天未見,維克多就似變了個人一般。他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下去,雙頰都有些病態(tài)凹陷,顯得整個人都陰郁得可怕。
“親王閣下分明挽留您了,您怎么…”
“挽留個屁!那老怪物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還要我賠笑臉去請西部的諸位赴宴!”
約克侯爵氣得又去敲擊旁邊侍從的腦袋,帶有寶石戒指的手握拳后毫不留情地錘上年幼侍從的額,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血洞。
維克多看不下去,直接扯開如木偶般承受的侍從擋在前頭,反手釋放了一個治愈魔法。
他絮絮叨叨地說,但約克侯爵卻全然沒有在聽,侯爵頗為不耐煩地抬手直直指向有夜的方向。
“叔父!我之前就和您說過了,血族是暗夜眷屬,一定不會聽從人類擺布,更何、況……”
維克多止住話頭,疑惑地順著約克侯爵不停搖擺的手指指向看過去。
仿佛理所當(dāng)然般的,有夜與維克多那雙布滿血絲的碧眼對上,連躲都躲不開。
維克多的面色一下變得慘白,他來來回回地審視著籠車外的諸位,幾乎是憤怒地瞪向林克。
“林克修道士!你怎么能,怎么能!!”
“大家都是為了家族!再說你不也和我一樣拋棄了信仰!
好在林克臨機應(yīng)變,將維克多的話直接懟了回去。
她指揮著眾人將籠子從板車上卸下,安置在馬房旁邊。
“我再說一遍,這是我們馬克斯韋爾家準(zhǔn)備獻與親王閣下的禮物!
她頓了頓,著重強調(diào)道。
“不賣的。”
“…賣?”
維克多顫著唇回首,甚至都不需要特意開口詢問,他輕而易舉地便從約克侯爵處得到了答案。
“我還不是看你喜歡得緊…反正都被抓了!就想著買來送你玩玩!
“叔父!”
“怎么!你又不敢承認(rèn)了是吧?現(xiàn)在躺在地牢里的那個圣子,不還是因為你想保住這女人才……”
“…叔父!!”
維克多厲聲嘶喊。
他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氣,面色慘白,額角滲汗。
“不要說了…求您,不要說了……”
許是維克多此刻的狀態(tài)確實糟糕,那抑制不住顫抖的手掌仿佛是什么疾病發(fā)作的先兆。約克侯爵勉強閉了嘴,讓侍從扶著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