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雙角獸的角!
雖已刻意控制過體型,但他還是在修士的簇?fù)硐嘛@得尤為龐大,為不誤傷在場修士,默林只得將觸手全部盤踞于神像之上,就那么將自己掛在長廊側(cè)邊。
更何況現(xiàn)場還有很多修士從未拜見過神子圣顏,他們瘋狂地推搡,力求向前靠近瞻仰。
這令默林更是舉步為難,他只能向有夜搖搖頭,示意自己不能再往前了。
“我會吹響這只角,尋出所犯。”
“這不和規(guī)矩!”
話音未落之時,大主教就已激動地向前,卻被一旁的檢察長官直接攔下。
他被攔下后也高聲指責(zé)著突然出現(xiàn)的默林與天使。
“從不會有人愚蠢到打斷感謝主神的朝禮!你們這是對神明的褻瀆!”
“大主教閣下,您是在否定刻托神子么?”
檢察長官冷聲反駁。
大主教的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卻仍不死心地向教皇請愿停止這場鬧劇。
他似乎在此刻終于意識到了什么,又或是因著心虛而急于脫身,見教皇對他的指控充耳不聞,大主教焦急地一邊向上攀爬,一邊還高聲罵嚷著“這不和規(guī)矩”。
可他的聲音一下就被響亮的角鳴聲淹沒。
那只黑角散成一團(tuán)粗礪的黑沙迅速飛來,猶如密集而駭人的蜂群,一旦捕獲它所認(rèn)定的罪人,便不管不顧地蒙頭蟄去!
“啊啊啊。!”
大主教爆發(fā)出一聲嘹亮粗嘎的慘叫,一腳踩空便自重重階梯上一路翻滾而下,一直落到了最下方修士們站立之地。
修士們立刻面色慘白地自發(fā)后退,留出一片供大主教翻滾掙扎的空間。
那團(tuán)粗礪的黑沙仍蒙著他的腦袋,令大主角慘叫連連地挺身抓撓。
片刻后,黑沙散去,大主教血淋淋的臉滿是猙獰神色,正死死盯向人群中的某個點。那張臉上的血痕又深又寬,清晰地刻出了“所犯淫·欲”幾個大字。
有夜快步走下臺階,抬手示意修士們諸惡之源已被找到。
“大主教已被指認(rèn)所犯,他將在地下水牢接受應(yīng)有的懲罰!
“你們憑什么斷罪于我?!證據(jù)呢!”
即便面部已被刻上顯眼清晰的罪狀,大主教仍是咆哮般地反駁:“即便是神,也不能隨意斷罪人類!”
有夜的步伐頓了頓。
同樣一句話,昨日她聽默林說時,感受到的是來自神明一方的公平公正與慈愛慈悲?山袢兆源笾鹘套炖镎f出,她卻只聽出了令人作嘔的自私自利與傲慢自大。
“神明的確可以斷罪于你!
有夜淡淡總結(jié)。
可大主教此刻根本聽不進(jìn)有夜的說辭,他雙目赤紅地又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番,便不管不顧地就要沖向人群揪出他所認(rèn)為的告密者。
“是你!是你去找來了神子!是你!一定是你!”
他沖撞的方向恰巧有昨日有夜剛見過的修道女,她仍穿著顯眼的秋裝,正如秋日落葉一般簌簌發(fā)抖,面色蒼白地雙手緊緊交握,顫抖著置于胸前不停禱告。
身體比大腦先一步理解,有夜幾乎是立刻沖上前,自側(cè)邊拽過大主教的外褂,想要攔住他的去路。
與此同時,一柄巨大無比的戰(zhàn)斧憑空飛來,穩(wěn)穩(wěn)落下,狠狠斬進(jìn)大主教的左腿,扎進(jìn)堅硬的大理石地板。
鮮血濺上有夜的裙角,大主教的哀嚎近在咫尺。
有夜有那么一瞬間呆滯了,可在大主教因疼痛而伏地嚎叫之時她又迅速反應(yīng)過來。
“妮娜…妮娜你這個小婊…咳咳噢啊啊!”
“閉嘴!低賤之人!”
在聽見準(zhǔn)確人名自大主教嘴中冒出的第一瞬,有夜就狠狠踢向大主教的側(cè)臉,截斷他嘴中所說。
“你…你這個!臭·婊·子!你不過就是個低微的神·妓!”
因她這下重?fù),大主角馬上轉(zhuǎn)變方向,連連侮罵起她來。
有夜并無所謂那些污言穢語堆積而成的謾罵,只要大主教別喊出受害修道女的名字,讓受害者們當(dāng)眾顏面掃地就行。
她在謾罵聲中想起那位著反季秋衣的修道女,昨夜她們剛見過的,那是位熱心腸的修道女,將杰弗里錯認(rèn)為信徒后,還主動詢問需不需要送他出教廷。
即便是在被傷害之后,她還是堅信神明的存在,在最危急的關(guān)頭請求神明的幫助,并將善意對著他人。
“賤·人!你串通了神子!你用身體收買他!不然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還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大主教嘶吼著拽住有夜的裙角。
在對方大力的撕扯下,有夜的裙擺被撕裂,那華貴輕薄的布料被這么輕而易舉地撕扯開。有夜氣得直接一腳重重踩上大主教的手背,并毫不留情地用細(xì)跟碾了碾。
周圍的修士們很快上來幫忙,一雙帶著顫抖的臂膀勾住有夜的手。
著反季秋衣的修道女低著頭拉住她連連后退,又用自己的外褂去裹她不過撕破一小片的裙擺。
“圣女大人,我…”
“沒事的,妮娜!
有夜拍拍修道女因被說破真名而瞬間緊繃的手臂,借著現(xiàn)場的混亂偷偷擁抱了她。
“只要你不想,就不會有人知道你的故事。大主教罪有應(yīng)得,我會讓他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有夜懷中一直低著頭的修道女終于仰起頭,抿著唇遏制眼淚,向她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