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約克侯爵早在有夜驟然摔落之時就激動地起了身。
渾濁雙眼緊緊盯著那因躍動而從月色長發(fā)中剝離的雪白脊背。
纖細流暢的肩胛骨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繞是精于享樂的約克侯爵也從沒見過那般精致的線條,而底下那綁得七零八落的系帶更是裹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此刻高貴圣潔的圣女被暗之化身的血族擁進懷中肆意撫摸,不堪屈辱的掙扎毫無絲毫用處,即便雙目含淚不住搖頭也說不出一句拒絕……許是圣女早就失去了拒絕的勇氣,被親王閣下用一些非常手段給磨得沒了脾氣,這才顯得較為乖順。
然而,與約克侯爵預想的截然相反,其實有夜此刻正努力用“靈活”的面部表情及不停的搖頭來告知費諾,撞傷只會越揉越疼的道理。
費諾換了一身煙青色的常服,雖比不上早晨那件雙排扣禮服,但他頸間亮銀色的溫莎結上也還是考究地扣著一枚亮紅的寶石,與那雙血色豎瞳相得益彰。
好在這件西服前襟上沒有裝飾任何累贅的勛章與家徽,不然有夜覺得就前面摔的那一下,可能她的臉都會被勛章的棱角劃花。
對方顰眉盯著她不斷做出暗示的眼,半響才默默收回手…又將原本按在她右膝上的手掌移到了左膝。
“……”
有夜僵在費諾的膝上,看著對方替她揉著沒有受傷的左膝,真情實感地擺出了一副冷漠臉。
不是,怎么就看不懂她的意思呢,這不都搖頭明示了嗎。
怎么,難道血族的膝蓋是鐵做的?
自己不疼,就非得來揉別人的過干癮?
就在有夜與費諾沉默對視之時,一旁的約克侯爵早已看直了眼,他頗為激動地來回踱了幾步,語調(diào)高昂。
“哦哦哦!不愧是被譽為歷屆最美的圣女,當真是罕見的月色!”
費諾不著痕跡地抿了抿唇,快速收手挑起有夜的下巴,彎唇接道。
“確實。聽聞早年教會為藏住這幅容貌也是煞費苦心,只可惜…”
他著皮質(zhì)手套的手緩慢下滑,虛虛扼住有夜的咽喉。
血色豎瞳內(nèi)涌動著近乎殘忍的光澤,令明知做戲的有夜還是忍不住地頭皮發(fā)麻。
“…神明的新娘現(xiàn)在是我的了!
約克侯爵驚到連連倒吸涼氣,抬手抱住腦袋,再難掩飾面上的興奮。
“你們會遭受神譴的!!”
有夜忠實道出事先記住的臺詞,并十分用力地甩頭掙脫頸間微不足道的力道。
可相比費諾流于表面的禁錮,她的表演太過賣力,要不是對方反應極快地按住她的后腰,有夜差點就直接摔了下去。
費諾極輕地嘆了一口氣,一手扶住有夜的后腰,另一手緩慢撥開有夜落至身前的長發(fā),謹慎蓋去有夜后背,掩住過分暴·露的肌膚。
只不過他現(xiàn)下觸手是一片不可思議的…坑洼。
看來這件衣裙果真是圣女為此刻而自己挑選的,畢竟若是塞浦思所選,就絕不會放任她衣裝不整地前來。
“咦?你怎么換衣服了?”
會客廳的大門再一次開合,毫無顧慮的高音量直直傳來。
“我記得你早上不是這身?”
石像鬼安吉掰下自己的腦袋,左右轉了轉后,直接伸手指著有夜的脊背,激動地原地跳了幾下。
“你這家伙!!才一個上午!你就…”
“那件臟了!
費諾抬手做出制止的手勢,冷聲截斷了安吉的話頭。
“你未免太多話了,自己滾去懲戒室!
“對不起閣下!我只是想來看看…”想來看看這個人類怎么樣了。
安吉又將手中的腦袋往前探了探,還不等費諾發(fā)怒,她就拋起腦袋驚奇地發(fā)問。
“這系帶也太丑了,到底誰給系的哈哈哈哈!!坑坑洼洼的,我都能看見里面了。”
安——吉。
甚至都輪不到有夜回頭,她就被直接提起,以趴伏的姿勢牢牢摁在費諾的腿上。
視角天旋地轉,等她反應過來時,只能捏著費諾的褲腿,驚恐地承受腰間幾近粗暴的撕扯力道。
“滾出去,安吉。我不想再重復第三遍。”
費諾抿唇,按住不停扭動掙扎的有夜,快速扯開那些歪七扭八的系帶。
難怪先前摸上去的感覺那么奇怪,原來是系帶受力不均,四處漏空的原因…不過這么簡單的交叉系帶都能綁成這樣,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頗具天賦。
“塞浦思,外套給我。”
“是。”
當塞浦思還帶著體溫的燕尾外套輕柔蓋上她的后背時,被外套掩住的那方空間內(nèi),費諾的動作就開始過分起來。那只手掌撫著她的后腰一直向下,自胯骨處撩起了什么滑下的布料后又猛地上拽,慢慢扯平褶皺的內(nèi)襯。
冰冷手掌驟然緊貼肌膚的寒意令有夜一下弓起背,又在動作間被穩(wěn)穩(wěn)按下。
她緊抓手中費諾的褲腿,剛要開口就聽見細碎而凌亂的鈴鐺聲響。
塞浦思正往自己的馬甲口袋內(nèi)塞了個什么小物件,而那高高鼓起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像之前他向她展示的小圓球。
那東西有夜叫不出名字,卻神奇地在看見的一瞬就產(chǎn)生了極強烈的抗拒感。
在她的觀念里,這種小球鈴鐺應當是寵物帶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