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烽聞到了煙味傳來,往他腳下看去,見著一地的煙頭。
“抽不死你。”他走到陳教練身旁,淡淡地說。
陳教練吐出一口煙圈,單刀直入道:“阿烽,有沒有想過,到其他戰(zhàn)隊打比賽?”
越明烽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面上卻竭力不動聲色!盀槭裁催@么說?”
陳教練將煙頭在護(hù)欄上按滅,手指卻無意識搓著那枚熄滅的煙頭!拔乙膊徊m你。老板的公司出了點問題,資金鏈斷裂,需要很多錢去補(bǔ)!
越明烽恍然,“所以,他要把我們賣了,解散俱樂部?”
隨后想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目光多了幾分意味不明,從陳教練的視角看過去,只覺得這年輕人的眼光黑得可怕。
“在柏林時,蓋蓋顧橋他們的事,選擇私了,然后從那邊拿高額賠償金,也是因為這個?”
“反正我們因為隊員受傷注定退賽了,風(fēng)評又爛,不如把事情壓下去,收錢了事。還能借機(jī)賺個賠償金!”
“然后現(xiàn)在又準(zhǔn)備榨干我們最后的價值,把我們賣給其他俱樂部,解散戰(zhàn)隊?”
越明烽的話像一把把雪白的刀子,不知扎向誰。
陳教練丟了煙頭,從褲包中拿出煙盒來,顫著手抽出一根煙來。
越明烽一把搶過煙,甩開。雙手扣在陳教練的肩膀上,“回答我,是不是?”
“我們當(dāng)真,只是賺錢和賣錢的工具?”
陳教練低吼:“你要我怎么說?說是嗎?是!那又能怎么樣?你以為我想嗎?我?guī)銈內(nèi)炅耍∥译y道希望這種事情發(fā)生?但我只是個員工!方小金也只是個員工!老板說什么就是什么!”
“你們被賣,我們難道不是?我和方小金也得去重新找工作的!”
越明烽一把放開他,退后了兩步,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對不起,是我沒控制好……”
陳教練看著他,啞口了半晌,神色頹廢,“阿烽,我們盡力了的!
“我們盡力跟老板談了的……”
越明烽嗓音干啞,張了張口,“我知道。”
早在出門時聽見一樓會議室傳來的激烈爭吵聲,他就有不祥的預(yù)感了。
現(xiàn)在,只是那個預(yù)感成真了。
老板的公司出了問題,需要借這個機(jī)會,在他們尚能發(fā)揮余熱的時候,解散俱樂部,將他們賣給其他戰(zhàn)隊,賺取最后一筆轉(zhuǎn)會費。
而這些隊員的未來,則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nèi)。
越明烽一陣陣心冷,越想越覺得渾身發(fā)寒。
他不傻,高三那年就輟學(xué)出來打拼,不是沒見過人世險惡。所以在陳教練說起老板公司的資金鏈問題時,才會反應(yīng)那么快,第一時間想到了老板打的什么主意。
在hug名聲一塌糊涂的情況下,轉(zhuǎn)手整個俱樂部所能獲得的利益,顯然不如將隊員們單個賣出所得利益來得高。
至于那點情分……
在商人眼里,大概沒有什么情分的。如果有,那么在他高三那年,事情就不會是那樣子的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默念道:希望是厄運的忠實的姐妹。
事情還沒有壞到無法收場的那一步,那么,就事在人為。
然后,望著陳教練疲倦的雙眼,他問出了一句話:
“如果我要買下整個戰(zhàn)隊,需要多少錢?”
陳教練滿臉吃驚和意想不到,“你想買下hug?”
他搖了搖頭,“我勸你別打這個主意。不說如果是你去跟老板提要購買hug,他一定會提高價格。就算出售給別人,也只會是所有成員的賣身價加起來的數(shù)字!
“整只戰(zhàn)隊一起賣是賣不出去的,不然他怎么會選擇把隊員單個拿來賣?”
“你可真別打這個主意,老板是地地道道的商人,你跟他談夢想,他只會跟你獅子大開口。到時候,我怕你全副身家都不夠他吃的!”
“而且就算你買下了戰(zhàn)隊,你知道怎么運營嗎?養(yǎng)得活戰(zhàn)隊的所有人嗎?”
陳教練顯然不贊成他這個想法,揪著他噼里啪啦說了一頓,勸他盡早打消這個主意。
越明烽沉默地聽他叨叨完,最后問了一句:“所以,如果是我想要買下整個戰(zhàn)隊的話,大概需要多少錢?”
陳教練險些一口氣沒咽過去。
他唾沫都說干了,這小子怎么還是這么固執(zhí)呢?咋犟得跟頭牛似的!
“我給你去問問方小金!他可能清楚一點!”陳教練氣急敗壞地說著。
“嗯,盡快吧!痹矫鞣辄c點頭。
緊接著的就是艾歐尼亞杯,打完之后,轉(zhuǎn)會窗口就要開放了。
這事兒如果要進(jìn)行的話,得趕緊。
而且跟老板談判,也少不了花費很多時間和精力。
他其實是有些擔(dān)心的。
老板畢竟從商多年,他又不是什么商賈奇才,只怕這談判……不會太過順利。
但是下樓時面對星仔帶著期望的眼,還有不知道何時過來了的小飛、blue等人忐忑的目光,他還是盡量表現(xiàn)得平穩(wěn)。
“先準(zhǔn)備艾歐尼亞杯。其他的你們別管!
眾少年松了一口氣。
烽哥既然這么說了,就一定有辦法。
他是他們戰(zhàn)隊的山,只要有他在,就一定有翻盤的希望。
他們相信他。
這一晚上發(fā)生了很多事情,所有人都沒睡好。第二天都快11點了,訓(xùn)練室還一個人都不見,全在補(bǔ)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