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沒事吧!
身旁傳來一個熟悉的溫柔聲音,不禁令他眼眶一熱。
他看清那人的面容喊道:“白蕪?”
“噓,小聲點。”白蕪朝他笑了笑,變回狐貍藏到了他的床底。
門外匆匆走來一個婦女,手里端著湯藥。
看見楚愴然醒來,她激動地把碗放在床頭,緊緊把他摟在懷里,“兒子啊,你可算醒了,擔心死我了!
兒子?
許久沒有聽見的稱呼讓他的心底泛起了酸澀。
“母親,我沒事!彼袷强是罅诉@個擁抱很久很久,虛虛地回抱住女子。
女子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起身端來湯藥,“快喝下吧,巫醫(yī)先生說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楚愴然接過瓷碗,看著里面的淡粉色液體,遲疑著沒有動。
“怎么了,兒子?是太燙了嗎?”
“母親,開這個藥的巫醫(yī)先生還在嗎?我有事想問問他!
“先生每天早上都會上山采藥材,等他回來以后再去問吧,先喝藥!迸哟叽俚。
“我……”楚愴然剛想拒絕,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自己動了起來,把碗沿對準了嘴唇。
一個黑影瞬間從床底沖出,打翻了那碗藥。
“好你個臭狐貍,敢跑到家里來,看我不打斷你兩條腿!”女子麻溜地拿起墻角的大掃把,揮了過去。
楚愴然的手腳終于重歸他的掌控,他趕忙下床抱起狐貍,躲過掃把的攻擊。
“母親,等等!別傷它!它、它是我從路邊撿來的!”
“你撿來的?好啊,怪不得我兒子的病一直好不了,原來是這畜牲作祟!”女子想揮起掃把打下去,又不忍心傷到自己的兒子,只好怒氣沖沖道,“你趕緊給我把它扔出去!臟死了!”
楚愴然沒想到女子的火氣這么大,急忙穿上鞋走到門外。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我們還在副本里嗎?”他對懷里的狐貍悄聲問道。
白蕪朝他點了點頭,操控著黑霧傳音,語氣有些焦急,“你的身體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充斥著惡鬼的氣息?進入二層幻境前,我和墨巍都被桃花樹困住了,那時候你是不是遇到危險了?”
“惡鬼的氣息?這么說來,有一瞬間,我的身體好像失去了控制!背砣晦D了話題,“對了,墨巍呢?”
“不清楚,進入幻境后,我們似乎被分散了。”
“好,那你去找他,我先按著劇情來!背砣欢紫律,把狐貍放到地上。
白蕪死命咬住他的衣擺,“不行!你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嗎?你現(xiàn)在就像是成了制造這個幻境的惡鬼!如果被玩家發(fā)現(xiàn),絕對會成為眾矢之的!”
“沒事,我這個樣子哪像是能操控幻境的惡鬼,你晚點再來找我,等我先摸清楚狀況。”
女子的聲音從屋子里傳來,“兒子啊,快進屋,外面呆久了會著涼!”
“好的,我馬上來!”楚愴然趕緊回道。
白蕪盯著他蒼白的臉色,白皙的肌膚此刻更加變得毫無血色,甚至連手腳也是冰冷的,脆弱得讓人心疼。
注意到他的目光,楚愴然摸了摸狐貍的耳朵,“好啦,說了沒事,別擔心,這個是人物本身的模樣!
“我……去去就回,照顧好自己!卑资忀p柔地舔了舔他的指尖,然后一溜煙跑走了。
楚愴然推門回屋,向女人走去。
“母親,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不用這么擔心!彼仡^微笑道。
女子給他披上一件外衣,扶他上了床,嘴里念叨著:“別瞎說,大病不好好醫(yī)治容易落下雜七雜八的小毛病,可麻煩了!
“我是什么時候生病的?”他靠在床頭立起的枕頭上看著女子。
女子的眼珠向下方移去,思考了一會兒才開了口,“大概是去年吧,唉,這病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拖了一年才好轉!
她在說謊!楚愴然敏銳地察覺到了。
“病好以后,我是不是應該回學校繼續(xù)上學?”
他打量屋子的視線落到了放在床邊的一個舊書包上,里面的作業(yè)簿露出了一個小角。
女子一愣,眼底流露出欣慰的光芒,“哎呀,太好了,兒子你終于愿意回到學校了!再等兩三天,媽就和學校聯(lián)系!
“這里的學?偣惨隙嗑茫吭琰c畢業(yè),我就可以早點給家里幫忙了!
“兒子,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學是肯定要上的,本來就上晚了幾年,不能再拖下去了。”女子的態(tài)度及其堅定。
“嗯好,我明白了,母親!
“這才乖啊,我去給你倒杯水。藥的事,等先生回來了再幫你開一份!迸诱f完,走出了房間。
楚愴然拿起書包里的書本翻看起來,找到了壓在最底下的一本日記,上面簡單地記錄著一些日常生活的瑣事。
【今天天氣不好,大家的心情也不好……同桌借了我的橡皮和筆,卻沒有還……被老師罵了,要寫五百字的檢討書……默寫不過關,罰抄……做值日生倒霉地潑了一生臟水……被惡人組搶劫了,可是我沒錢,所以他們逼著我替他們寫作業(yè)……】
看著看著,楚愴然發(fā)現(xiàn)了其中很特殊的兩條。
【好想死!但是我怕疼,有沒有不會被發(fā)現(xiàn)還不痛苦的辦法呢?】
【太好了,遇見了巫醫(yī),他告訴我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