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為什么抽血會有最高上限嗎？”楚愴然冷冷道，“剛剛那么多的殺人手段里都沒有提到這個，真是為你感到可惜。當(dāng)然，你可能并不屑于這種有些耗時的做法，因為普通的傷口確實不礙事，不等血跡流出多少就會自動愈合，但是血手不一樣，它可以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抽開體內(nèi)的血液。如果形容的話，它就像一個大馬力的抽水機(jī)�！�
男人對楚愴然的話嗤之以鼻，旋即感到身上陣陣發(fā)冷，體溫由于失血過多開始下降。
“這種毫無痛苦的慢性死亡很是優(yōu)雅，不是嗎？”楚愴然撿起手槍打穿了男人雙腳的腳筋，然后俯視著他，緩緩低語道，“既然你對死亡有這么深入的研究，應(yīng)該也很喜歡這種死法吧�！�
男人站不起身，跌倒在地，頭一次在別人的目光下嗅到了恐懼的寒意。
楚愴然看見男人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便喚回了血手。他可不想因為不按規(guī)則擊殺玩家，被系統(tǒng)抓住把柄，從而遭受墮落為厲鬼的懲罰。至于上一層幻境，陳杰飛是真兇，而朱遠(yuǎn)是幫兇，所以本來就處于玩家需要擊殺的目標(biāo)。
他繞過被拖來的npc尸體，走出儲藏室，去自己的房間換衣服。
【滴滴！陣營內(nèi)成員發(fā)生變動！】
系統(tǒng)傳來消息。
他疑惑地點開了任務(wù)欄，發(fā)現(xiàn)粟梓的玩家id從里面消失了！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久違的鐘聲突然響起。
楚愴然心里一驚，到底發(fā)生什么了？我和李延亭的舞臺不是取消了嗎？為什么還會有鐘聲？
——
昏暗的地下室里，吳升依舊被繩子牢牢綁在小木桌上。
他面色蒼白，臉頰凹陷，頭發(fā)雜亂不堪，赤裸的身體被灰塵覆蓋，這些天僅僅靠舔食天花板滴落的臟水維持著自己的生命，狼狽不堪的模樣宛如生活在臭水溝里的老鼠。
忽然，一陣微風(fēng)從門外刮過。
吳升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見墻上倒映出一個人影，但是整個屋內(nèi)只有他一個人，汗毛戰(zhàn)栗的恐懼感頓時從心底蔓延開來。
“有、有人嗎？”他驚恐失措地出聲壯膽。
空蕩蕩的屋內(nèi)驟然響起一聲長長的嘆息。
吳升嚇得心臟都差點漏了半拍，手心全是冷汗，四肢也變得僵硬起來。他看見小木桌的桌面上投落下一片陰影，于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扭頭望去，卻又是空無一人。
那聲嘆息再次在他的耳旁響起。
突如其來的劇烈刺痛感從心臟傳來，宛如有一只無形的手透過他的身體捏緊了跳動的心臟。吳升雙眼爆凸，心臟如鼓點般跳動的聲音在體內(nèi)共鳴，隨后喘息聲逐漸微弱。
他的生命就這樣停在了這一刻。
他的身體被看不見的東西逐漸擠壓，最后小木桌上只留下了一個干涸的人形痕跡。然而，屋子里卻多出了一個“人”，一個和吳升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甚至連神態(tài)都和他完全相同。
那人穿過鐵門，離開地下室，雙腳一直懸浮在離地一兩厘米的地方。
——
酒樓內(nèi)，粟梓正聽從梅姨的吩咐調(diào)試著音樂和燈光。
一陣風(fēng)吹過，音響里的音樂聲變得斷斷續(xù)續(xù)，夾雜著滋啦滋啦的電流聲。
因為同一視角的夏濱已經(jīng)死亡，也沒有npc幫忙，她只好獨自一人從后臺走到舞臺上查看情況�？墒牵O(shè)備一切正常，她沒有找到什么問題。
霎那間，她察覺到被窺探的感覺，立刻抬頭往沒有開燈的觀眾席望了一眼。混沌的黑暗中好似有一雙眼睛盯著她，她的后背不禁冒出一絲冷汗。
微風(fēng)輕輕吹動紅色的帷幕，帶起波浪般的漣漪，而頭頂?shù)臒艄夂鋈婚W爍起來，熄滅的時刻越來越久。粟梓馬上拿出手槍握在手里，戒備地繃直了腰背。
“咚——”
所有的燈光終于在一瞬間全部熄滅了。
過了幾秒，等燈光重新亮起的時候，音樂聲飄揚的舞臺上已經(jīng)沒有了粟梓的身影。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大廳上方的掛鐘傳來三聲鐘響。
第61章 修羅場
楚愴然來到大廳時，遇見了同樣趕來的齊言。
“粟梓失蹤了。”
齊言“嗯”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因為身份特殊，他雖然是玩家卻收不到系統(tǒng)的任何消息，此刻趕過來只是因為聽見了鐘聲。瞧見楚愴然沒事的模樣，他懸著的心終于安了下來。
吳升的尸體被懸掛在舞臺中央的橫梁上，左胸口上有一個深入血肉的刀傷，傷口周圍全是血跡。
而在舞臺的另一邊，李延亭剛從迷糊的狀態(tài)下清醒過來，手里正握著一把與傷口形狀完全吻合的金屬刀。
她顫抖著雙手，眼中滿是驚恐，對走來的楚愴然露出求助的目光，“不，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我原本在床上休息，結(jié)果睜眼就在這里了……”
“弱者就只會狡辯，不是你是誰？”穿著清潔服的戶遠(yuǎn)從后臺走了過來。
對上他口罩上的那雙眼睛，楚愴然心底陡然一驚，怎么這么快又遇見了？
齊言有些不高興地出聲道：“認(rèn)識？他叫什么？”
“他……”他還真不知道“殺人狂”的名字。
“何止認(rèn)識，”戶遠(yuǎn)粗魯?shù)匕褣甙阉Φ揭贿�，一步步逼近楚愴然，“我的寵物也很喜歡和你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