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星柔摔了個茶壺。
碎裂聲驚的陸修明一怔，尹星柔轉(zhuǎn)過頭來，笑了笑，一臉淡定道：“手抖�！�
投瓊下達清理指令，同時不忘起哄一句：“主人的手，穩(wěn)定性星團第一，剛剛能輕松穿過沙恒帶，卻連一個茶壺都拿不穩(wěn)�！�
尹星柔：“改天回去摳了你的智能芯，做個啞巴不好嗎？”
投瓊：“善哉善哉�！�
其實他們的對話，陸修明一個字都聽不懂。他學著投瓊最后的話，也念了遍善哉善哉，問尹星柔：“這又是什么意思？”
尹星柔來了興致。
“你感興趣？我講給你�！彼c開手腕上的儲存環(huán)，調(diào)出了一個叫古文明三號的資料包。
投瓊輕聲提醒：“快跑！”
尹星柔脫去掏出白手套，彈指一揮，打飛了報警的投瓊。
陸修明：“？”
尹星柔滔滔不絕講起了古文明中，善哉的用法。
“最早是出現(xiàn)在叫《左傳》的書中，后來在翻譯佛經(jīng)時用作……”
陸修明：“左傳？佛經(jīng)？”
尹星柔：“我們從頭講起，我最喜歡的就是三號古文明，它是第一紀元保存下來的文明，我父親出生的星球叫柳宿，其中有一部分居民，就是來自三號星球的遺民，第一紀元中葉，這些人就把三號文明復刻到了柳宿星，我父親是研究這些文明的專家……”
陸修明終于知道，為何投瓊讓他快跑。因為尹星柔有些瘋，她講起古文明來，滔滔不絕，根本不覺累。
陸修明樂意配合她，聽她認真講這種他聽不太懂的遺落文明，能夠讓他暫時忘記身體上的不適和痛苦。
“我給投瓊裝了個三號古文明資料庫，所以他能懂我在說什么，還能跟我有來有往聊上幾句�！币侨岬�，“說起這個，你可知投瓊的名字來歷？”
陸修明本該不知，但他學過。
“古文明中，骰子的叫法�！�
尹星柔驚愣，她似發(fā)現(xiàn)了巨大的驚喜，眼睛亮亮的，道：“你是猜的吧？猜對了�！�
“投瓊，過來�！彼惺�。
半透明的紅色骰子在半空劃了道弧線，飛入她的手掌心。
“這其實是他的核心簡易大腦形態(tài)。”尹星柔指著投瓊說道，“是個骰子形態(tài)，因為我當時改造他時，多少是有賭的成分，所以就將他的核心形態(tài)做成了一枚骰子的形狀�！�
“原來如此。”陸修明道。
“他的本體在基地，每次出行，我只會帶他的核心大腦一起走。”尹星柔說，“父親讓我給ai命名時，我就翻了古籍，見有記載，骰子又有個別名，叫投瓊�！�
她果然如史課上所說，風雅至極。
陸修明：“名字很好聽�！�
投瓊多嘴道：“謝謝，我羞澀了�！�
尹星柔兩根手指夾著投瓊，冷哼一聲，似是在嫌他多余，又將投瓊?cè)舆M了后勤艙，合上了駕駛艙的門。
投瓊在門外喊：“你悠著點！”
尹星柔：“我心里有譜�！�
她對自己的定力，一向很有信心。
實話說，她這種信息素數(shù)值天生就高到離譜的alpha，情緒起伏會很大，且非常容易被撩撥。但她是個狠人，又因父親的緣故，忍耐力非常人能比。
陸修明這點信息素能挑撩起她的信息素反應(yīng)，但她本人卻能保持清醒，理智思考，完全不受影響。
尹星柔又點了根煙，坐到陸修明身邊，同他講煙的來歷。
“有許多貴族會用那種浸毒的煙草來控制奴隸�！彼母觳仓г谕壬�，修長的手指夾著香甜清新的自卷煙草，輕聲說道，“它可以是提神醒腦的東西，也會淪落為罪惡的工具�！�
陸修明腰酸腿軟，無力支撐自己坐得太久，歪靠在床被上，濕漉漉的看著她。
他的汗水已經(jīng)滑落到睫毛上，身體也因疼痛和漲澀疲憊不堪。
尹星柔的信息素，彌漫了過來，越加清晰。
但他無法出言指責她，因為他感覺得出，這種張狂的信息素，其實已經(jīng)是她壓抑后的效果了。
尹星柔停了下來，沉默地抽煙。
她垂著眼睫，不說話不笑時，冷若冰霜，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
陸修明感到自己整個人都起了火，那火原本只是燒得他心慌想吐，而現(xiàn)在，被尹星柔的信息素刺激后，竟然熊熊大火，仿佛要活活燒死他。
是疼痛，一種干裂難耐的疼痛。
陸修明咬著嘴唇，縮成一團，抑制不住地發(fā)抖。
尹星柔忽然哼起了歌。
曲調(diào)奇怪，旋律悠長，像在孤島上對著風寂寞的吟唱。
聲音很輕，聽不清詞。
只是這點精神慰藉，并沒有讓陸修明好受，他痛苦地閉上眼，再也忍不了，輕輕叫出了聲。
他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了。
“這就是……沉默者嗎？”他不住地發(fā)抖，淚一點點浸潤了眼角，似哭泣般說，“閉……嘴，不要……唱了……”
尹星柔揚眉，舒展了手臂，搭在沙發(fā)靠背上，神色悠閑地看著他。
“你是真的特殊……”她說，“我很欣賞你這一點。”
她從懷里掏出一個陸修明從未見過的東西，緊接著，她拉開陸修明的衣領(lǐng)，把這東西丟了進去。
陸修明眼神如刀，手上已全然無力氣了，也還倔強又無用地捏著衣領(lǐng)：“你……放了……什么？”
“懷表，古老的小玩意兒，銅制的�！彼f，“從完全發(fā)作開始到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撐了半個小時了�！�
陸修明喘息著，渾身軟掛在床榻上，意識黏連著，已發(fā)了糊。
“疼嗎？”尹星柔的手隔著外衣，輕輕按在他的腹部。
“唔！”陸修明痛吟出聲，只覺她力氣很大很大，重重地痛擊了自己，將他揉成了一團。
“六級疼痛狀態(tài)了嗎？”尹星柔點開資料庫，調(diào)出了一張實驗數(shù)據(jù)表，實驗人姓名就在左上角寫著，有一陣子，陸修明視覺猛然清晰時，看到了尹時休三個字。
“這是……誰的……”
“我父親�！币侨岬�，“他和你一樣，也是沉默者。”
陸修明凄凄慘慘笑了一聲，斷斷續(xù)續(xù)道：“那還真是……悲劇……”
“是呢�！币侨崦鏌o表情，托著下巴比對完數(shù)據(jù)，轉(zhuǎn)過頭，帶著點驚喜的笑，說道，“好消息，你比我父親還能撐。”
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等疼痛值再往上走，他會因疼痛休克。
尹星柔慢慢坐過來，手指拂去他額前浸濕的黑發(fā)。
“趁你現(xiàn)在還醒著，我要把話提前說明白�！�
她慢條斯理解開陸修明領(lǐng)口的一顆扣子，不動聲色道：“熬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棒了，正常做法，是用藥物進行治療。但因為情況不允許，所以只能采用不太尊重你人格的一種方法。”
眾所周知，就是標記。
標記能暫時讓他和尹星柔的信息素和平共處。
原理很簡單，信息素就是□□求偶的號角，沒成功之前，她的信息素都會向他發(fā)起沖刺。
直到他接受標記后，這種霸道的信息素才會瞬間化作保護。
陸修明死守著最后一絲清明，咬破的嘴唇滲出血來，無力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我……說不行……又如何？”
技術(shù)如此先進的戰(zhàn)艦上，不配備醫(yī)療設(shè)備。
他有的選嗎？
什么都好，哪怕要深度標記也隨她便，他現(xiàn)在只想結(jié)束痛苦，一了百了，好好睡上一覺。
他實在是，太累了，太疼了。
尹星柔俯身壓下，拉開他的衣領(lǐng)，嘴唇輕輕觸碰著他后頸的皮膚。
陸修明聲音似哭：“你……咬啊！”
不要逗弄他，他快燒沒了。
只可惜，這個銀發(fā)alpha技術(shù)似乎不過關(guān)，動作青澀，逡巡許久也不下口。
“尹星柔！”他崩潰了。
“噓——馬上就好了。”尹星柔安撫著他，緩緩埋下去前，又突然停下，說道，“對了，進我們流浪星團不必結(jié)婚，我之前是騙你�！�
陸修明已無力氣罵她。
尹星柔的手指穿過他的黑發(fā)，輕聲笑著說：“你很好騙�！�
纖塵不染，玲瓏剔透。
她閉上眼睛，像是品茶聞香，嘴角翹著，動作優(yōu)雅又蠻橫，咬破了omega的腺體。
omega的氣味慢吞吞小心翼翼的鉆出來，很淡，微微發(fā)苦，像苦檸檬的味道，細細回味，還混有雪松的青翠潤感。
苦和冷是公認的，不討喜的omega味道，但伏在他身上與眾不同的變態(tài)alpha很喜歡。
疼痛感緩緩褪去，疲憊不已的陸修明很快睡著了。
睡夢中，似有人在扯他的衣服，下面那糟糕又難受的濕膩感似乎減緩了些。
陸修明還未放下心，本能地警覺讓他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
尹星柔就在他身邊坐著，此時正噙著未點燃的煙，若無其事地脫他的褲子，就剩下內(nèi)褲了。
“你干什么！”陸修明軟綿綿道。
“不會怎么樣你�！彼龖械锰а劭此�，只說，“睡你的�！�
陸修明掙動了幾下，尹星柔一只手就按住了他，扯掉了他的最后一件衣服，全扔進了焚燒爐。
陸修明心如死灰，索性閉上眼，躺平了任她宰割。
“這才對嘛，本就身體不好，省點力氣�！彼龑⒏蓛粢路自谒砩�，像給一些ai玩偶換衣服，動作生疏給他穿好。
“你好好睡一覺，差不多明日就能有接應(yīng)了�！彼f。
陸修明把臉埋在柔軟的枕頭里，她的信息素游浮在自己的身邊，像溫柔圈地護食的野獸，縮回了利爪，懶洋洋的包裹著他。
很甜，像泡了花蜜的薄荷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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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星柔，家教很好，正人君子，坐懷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