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延負(fù)手而立:“我雖然帶著玉州出去,但朝中還有文相輔佐你,你學(xué)東西學(xué)得好,相信自己!
時縉跟時延的面容有三分相像,此時他看著時延:“皇兄,我才十九歲!
“我也是十九登基!睍r延不為所動,“好了,批奏折吧,玉州在等我!
時延從勤政殿離開,覺得壓在自己身上所有的重?fù)?dān)都卸了下去,他跟玉州住在新宅子里,馬車到門口之后,就看見玉州在門口等著他,看到他之后立刻跳到他懷里:“都交待好了嗎?”
“好了,咱們明天就可以出發(fā)了!睍r延此時已經(jīng)四十不惑,因?yàn)橛杏裰菪念^血的緣故,他看起來和他二十歲時并沒有什么不一樣,這讓玉州輕松了很多。
他高高興興地拉著時延回宅子里,這坐宅子是時縉專門讓人翻修的,每一處都照著時延和玉州的喜好修建,所以玉州搬來的時候也沒什么不適。
因?yàn)槭菑氐追艡?quán)給了時縉,時延把從前他的貼身宮人都帶出了宮,只除了一個行中,時縉身邊沒有老太監(jiān),所以需要行中幫他帶出一個得力的人來。
時延安排好了府中眾人,在三月的晨光熹微中,帶著玉州,南下而去。
他們的第一站,是江南水鄉(xiāng)。
玉州本身是很愛坐船的,他喜歡那種水波蕩漾,搖搖晃晃的感覺,但要去江南,水路是一段必經(jīng)之路,他們要在水上待一旬,玉州一開始很興奮,但到后面就越來越難以忍受,在下船的時候,臉色已經(jīng)像一張白紙。
他這個來自北方的參,對南方的水土多少有一些不服。
時延帶著他在江南水鄉(xiāng)住下,是一處臨水的宅子,江南的四月比京城的四月要暖和很多,所以玉州的繁殖期提前來了,他們在那臨水的閣樓里胡鬧,水中冒出的尖尖角都羞得不敢張開葉子。
等到玉州的繁殖期過去,他才跟時延一起,泛舟湖上,去蓮葉深處采蓮蓬,時延會摘下蓮蓬,剝出蓮子,剔除蓮心,讓玉州吃得開心。
在照顧玉州這件事情上,時延似乎是帶著與生俱來的天賦,他們住的宅子里沒有仆人,玉州的衣食住行都是時延在安排,但玉州并沒有覺得有絲毫的不適應(yīng)。
他們在江南停留了一年,經(jīng)歷了一個沒有雪的冬日,玉州看見路旁的樹還是青綠色的,覺得很是神奇。
在除夕夜前夕,時延收到了來自京城的包袱,是時縉差人送來的,偌大一個包袱里,裝的全是京城的特產(chǎn),甚至還有一串山里紅,外面裹著糖霜,被厚厚的油紙包著,時延在看來信,上面都是時縉發(fā)牢騷,說文相嚴(yán)苛,說漆將軍帶他去軍營操練太累,又說這些吃的都是外祖家送來的新奇東西,最后說這山里紅是霧鳴山的山里撿的,玉州肯定會喜歡。
在信的末尾又問他們何時能回。
時延只是一笑,便跟玉州一起拆包袱了。
江南的除夕暖洋洋的,玉州在街上看到的每個人都是閑適安逸的,時延在酒樓叫了一桌席面,兩人吃完之后便要去湖上游船,在打開院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口堆著些干果。
玉州四處看了看,沒見到是什么人送的,他跟時延對視一眼,想起前幾日,時延曾經(jīng)幫隔壁腿腳不便的老人家搬過東西,這應(yīng)該是謝禮。
玉州抓了一把干果,挽著時延的袖子親親蜜蜜地出門去。
因?yàn)闀r延立過男后,所以街市上同性的夫夫也很多,他們并不惹眼。
泛舟湖上的時候,玉州頭枕在時延的腿上,時延輕輕地梳理他的發(fā)絲:“下一站想去哪?”
玉州閉眼想了想:“去九集部落看看?”
他想起容叔從九集回來之后,說著在九集,能夠體驗(yàn)到更加壯闊的自然景色,因著九集部落與中原簽訂過不再開戰(zhàn)的條約之后,邊境開始了通商,很多九集很有意思的東西也傳進(jìn)了中原里,他們用皮毛寶石換中原的絲綢茶葉,倒是合作共贏了起來。
時延自然依他。
在子時的那一瞬間,整個江南的上空被煙火照得亮如白晝,時延和玉州立在船頭,玉州看著一朵朵煙花綻開在他們頭頂,一陣涼風(fēng)吹來,玉州攏緊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
變故就在一瞬間,在天邊又綻開煙火的時候,一道驚雷直沖他們的畫舫而來。
玉州睜大了眼睛,時延就如同當(dāng)年在霧鳴山中一樣,擋在了玉州的身前,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來歷不明的一道雷。
玉州慌忙推開時延,趴到他身上去看他:“你沒事吧?你擋什么?”
時延并沒感覺到什么不適,他抱住玉州:“我真的沒事!笨此评做f鈞的驚雷,落到他身上的時候,好像沒有絲毫的力量。
他在玉州的面前轉(zhuǎn)了個身,又去親親他:“別怕,我沒事。”
玉州看著天邊,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給他們的警告。
接下來他們都沒了在玩樂的心思,回到了家中,雖然已經(jīng)是深夜,玉州卻一點(diǎn)睡意也沒有,他在擔(dān)心時延,雖然時延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問題,所以只是簡單洗漱一番之后就和時延相擁而眠。
在他即將進(jìn)入沉眠的時候,聽見時延咳嗽了一聲。
玉州的眼睛猛地睜開,自從時延喝過他的心頭血之后,時延的身體就再也沒有生過病,即使現(xiàn)在不惑之年,他的面容還是跟他而立之年差不多,身體素質(zhì)甚至比年輕人還要好,玉州有時候看著時延的面容,奢望著時延能一直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