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飯量減少,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原先好不容易養(yǎng)出來的圓臉變尖了,又比之以前看著更成熟了些。
他也出過幾次宮,但都是去看文相,文相自從上次喝過他的血以后,身體強(qiáng)壯了不少,他本想再放點(diǎn)血給文相,想治好他的病,卻被時延攔住。
符心也說不太需要,玉州才就此做罷,不過他跟符心學(xué)了學(xué)怎么樣變回原型,他嘗試過一次,勉強(qiáng)算成功了,只是變回原型的他,要是沒有土的話,很快就會干枯,所以符心讓他不要輕易嘗試,更不要去時延的面前變。
“可是他都知道我是人參了。俊庇裰萦行┎焕斫。
“知道是一回事,你就直愣愣在他面前變又是一回事,他這會兒不害怕,你怎么知道你變了他就不害怕了呢?”說到這里,符心也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說說你怎么就敢坦白呢?萬一他找人把你抓了拿去入藥可怎么好。”
玉州非常自豪,并且對時延有著盲目的信任:“他不會的,我說過我沒做過壞事,他就不會抓我的!
“你以后別說你是我們霧鳴山出去的妖,我們霧鳴山?jīng)]有你這么傻的妖!狈挠U了他一眼,“缺心眼兒!
“是啊,誰能有狐貍心眼兒多啊!庇裰莘创较嘧I,他跟著夫子也算是學(xué)了很多東西的,“你還說呢,我以前都聽見了,文相根本不是你的恩人,都轉(zhuǎn)世輪回好幾代了,你不是想報恩,你就是想賴著文相!”
“你個剛成精的懂什么!狈牡哪樇t了紅,“他是恩人的后人,我報恩又有什么不對。”
“你還不承認(rèn),你就是認(rèn)錯了人!庇裰莺攘丝诓。
“你們兩個在說什么呢?”文相從相府的花園走過來,相府有一個很大的花園,里面種的花的種類很多,這會兒都開出了繁盛的花,他從花叢中走過,身上沾上了很多花香,他的唇邊有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卻沒到心里。
“沒說什么!狈陌延裰輳奈南嘟(jīng)常躺的躺椅上提起來,讓文相躺下,又拿了一張薄毯,蓋在他的膝頭。
明明在玉州看來酷熱難耐,文相的身上卻一直帶著涼意。
因?yàn)橛裰菡f要跟著符心學(xué)習(xí),所以玉州在不跟余夫子學(xué)習(xí)的時候,就會去到相府,文相文采冠絕天下,也能教一教玉州的。
“陛下近來可好?”文川看著玉州,“再過月余就是陛下的生辰了,公子準(zhǔn)備好禮物了嗎?”
玉州瞪大了眼睛,雖然余夫子沒教他別的,但他也勉強(qiáng)明白作為人,有些日子是很重要的,比如生辰。
“我不知道呀。”玉州大驚失色,時延是他的恩人,也是跟他最親近的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準(zhǔn)備什么禮物給時延。
符心在一邊沒心沒肺地笑:“以身相許不就好了,還需要別的嗎?”
文川輕輕拍了拍符心的腿:“公子還小,說這些干什么?”
符心不以為意,玉州還?他起碼得有一千歲了!
偏玉州不死心:“什么以身相許?”
“就是……”符心話還沒說話,就被文川掐住大腿,“別胡說,去房間里把我床頭的書拿過來!
符心哦了一聲,乖乖地去取書。
文川見他走遠(yuǎn),才說:“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公子如今年歲不大,不用考慮這些!
玉州實(shí)在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年歲可不小了,他曾在霧鳴山中,度過了千年歲月。
“所以,符心也對您以身相許了嗎?”玉州問,“不然他怎么這么懂?”
一向淡然的文相竟然也紅了臉:“您別聽他胡說,送禮物,個人的心意最重要!
帶著疑惑,玉州回到宮里,因?yàn)榻鼇硭氖秤徽,小廚房備飯也都精簡了一些。
黔南水患告一段落,時延總算能夠歇一口氣,看玉州不耐熱,時延想起往年先皇在位時,到炎熱夏日總是會去行宮避暑,他自登基以來,從未在夏日去過行宮,雖然夏日酷熱,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看到玉州如此苦夏,時延在考慮今年是否要去行宮避暑了。
玉州咬著筷子,覺得自己想得再多也不如問時延一句:“時延,文相說你的生辰要到了,我應(yīng)該要送你禮物,你想要什么?”
時延停下自己的思緒,看向玉州,他跟著夫子和文相學(xué)得越多,就越來越像人,但還是天真可愛。
“文相讓你問的?”時延問他。
“不是,他說該送你生辰禮,我不知道送什么,所以我來問你!庇裰輷沃^,天氣太熱,他又解開了自己脖頸處的衣扣,“只要你說,我都能答應(yīng)你!
時延站起身來,目光落到他露出的脖頸,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朕要的你也未必能給!
玉州皺著眉:“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時延沒再說話,走出了勤政殿。
沒有在時延那里得到答案,玉州唉聲嘆氣。
隨著天氣越來越熱,玉州沒再往外跑,整日都在勤政殿里待著,就差把冰塊抱在懷里,他的飯量小了很多,小廚房每日就變著法兒地給他做些冰飲和小點(diǎn)心,他每日也就勉強(qiáng)混個肚飽。
連續(xù)燥熱了半月的天氣難得地陰了下來,一場大雨之后玉州覺的渾身暢快,跟時延說了一聲之后他就帶著小棗去了御花園里。
經(jīng)過一夜大雨,御花園里的花開得更繁盛了一些,在最鮮艷的花蕊上還有些色彩斑斕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