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團將手機充上電,蓋好被子補覺。
這日下午。
景煜將最后一滴化學(xué)制劑滴入試管,溶液沒有像前幾次那樣變作焦黑,而是逐漸澄清,也沒有任何的絮狀物沉淀。
他松了口氣,這涂料的成分配比總算是試出來了,往后涂在艦艇上,再加上精密的儀器,那便和當年的武器相差無幾。窐
將溶液保存起來,把配方的另外幾個選項劃掉,留下剛才的數(shù)據(jù),景煜才坐下休息。
耳畔仿佛又響起云團說的記憶有誤一事,景煜笑笑,他就說嘛,云團怎么可能忘記她自己的承諾,原來還是客觀條件下的想不起來。
畢竟換地方定居這種事,要是不征得同意就帶人走,那跟綁架也沒什么區(qū)別吧。
景煜收拾東西,灰褐色的瞳眸里漾著淺淡的笑意,動作也輕快了不少。
下樓時,他就見云團蹲在樓梯口,綁著一個簡單的馬尾辮,嘴里念叨著什么,手指還在地上寫寫畫畫。
景煜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沒明白,才抬手敲了敲樓梯的木欄桿,“你在做什么?”
云團聽到熟悉的聲音,頭也沒抬,“我在看樂城還能撐多久,剛才挑撥了一下,沒想到那只狐貍是個急性子,直接帶人打過去了!狈
“什么挑撥?”t
“哦,我把鶴羽的勢力分布圖發(fā)給扶珣初了,沒想到她跟小樂是一個性格,也是莽,現(xiàn)在市中心已經(jīng)開始互打了!
云團說著,用枯木枝沾了點茶水,在樓梯口的地磚上劃了幾道線。
景煜按了按眉心,輕笑,“人心難測,有時候局面就是不會往人想要的方向發(fā)展。”
“怎么說呢……我給的圖是刪改過的,狐貍并不是百分百有把握,不過她也知道這點,畢竟都是會算命的!痹茍F看著地上半干的水漬,也不是特別擔憂。
只是,樂城的廣場如果被炸了,還是有點可惜的。
“那就讓他們互相消耗,這不是壞事,反正等我們離開,這顆星球馬上會重構(gòu),再等近十三萬年,樂城又會恢復(fù)得一模一樣!狈
景煜蹲下,水漬已經(jīng)完全干了。
云團蹲著,往旁邊挪了挪,姿勢有些僵硬而奇怪。
景煜略微思索,問道:“腿麻了?”
“有點……”云團將樹枝丟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拿起杯子,扶著樓梯扶手站起來,“哎呀……事情沒解決,睡都睡不安穩(wěn)!
“快了,在解決了!本办铣迷茍F不注意,一把拉下她松松垮垮的發(fā)繩,拎著雙肩包就跑!
云團一時驚住了,也沒追,“景煜——你幾歲啊……幼不幼稚!”
樓上,本在用高倍望遠鏡觀察周圍情況的景和探出腦袋,“我哥快三十了,突發(fā)惡疾也是情有可原,沒準他比較想要綁個沖天小辮,晚上你去撬門幫他扎辮子吧,我?guī)湍惆扬L(fēng)!”窐
云團扯了扯嘴角,“要去你去!
“哎不行啊,我會挨揍,你不會,你去。”
第1425章 現(xiàn)實-小辮子
嘁。媆
云團扯了扯嘴角,將杯中的臟水倒進水池,洗手,順便又看了眼幾片茶葉在杯底留下的形狀。
“卦象怎么總是不好不壞的呢……”
一次性紙杯在空中劃出一道完整的弧線,不偏不倚,正好掉進垃圾桶。
她擦干手,順了順亂糟糟的頭發(fā),朝景煜剛才離開的方向走去。
窗外的樹越發(fā)繁茂,風(fēng)起時,所有葉片沙沙作響,熱鬧得很。
云團回到三角屋,景煜正在翻閱文件,那根黑色的發(fā)繩被纏在他的筆帽上,一晃一晃,囂張得很。
這人絕對是知道她過來了,還假裝專心致志地看文件。媆
她看了一會兒,從口袋里翻出一根黑色的細皮筋——好啊,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云團走到景煜身后,抓住他頭頂?shù)囊淮轭^發(fā),迅速地綁了個沖天小辮。
“發(fā)量還挺多的呢……”她感嘆著,又揉了揉景煜的后腦勺,柔軟的發(fā)絲摸起來……和她上個副本接觸的白狐有點像。
景煜微微仰頭,“你在干什么?”
“在考慮是一個辮子好,還是三個辮子好……”云團笑道,不知怎的又想起當初景煜問了幾次的她所遺忘的事情,“之前你很在意的事,究竟是什么?”
景煜本在思考一個還是三個的問題,后邊這個問題又一下子把他之前的糾結(jié)打散了,“其實在與樂園綁定以后,好像很難實現(xiàn)了,想不起來或許也是好事!
“說話不要說一半,那反正難以實現(xiàn),倒不如直接告訴我啊!痹茍F用手機偷拍了好幾張頭頂沖天辮的景煜,才若無其事地走到他對面坐下。媆
景煜合上文件,視線停留在文件的封面上,沒抬頭,“我們那時,其實在籌備離開月島,到外面找一顆宜居星球,即便……不再擁有永恒的壽命,也想真正地過一段屬于人本身的生活!
云團聽著,略微有些熟悉,但細究,腦內(nèi)又是一片空白。
不過,她以前居然起了跟景煜他們探索新世界的念頭么?
其實以前的她守舊又固執(zhí),在自學(xué)了那么多冷門生僻的知識,好不容易考上安全員之后,其實很難再有面對新事物的勇氣。
居然也會……答應(yīng)景煜。
云團清了清嗓子,“難怪樂園急了,它的流水線工人要逃走了,自然會有所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