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栗理咽了口唾沫,剛剛那一下子,她完全抓不住劍柄,極富經驗的鐵匠精心打造的長劍,在這孩子手中,就等同于無用的廢鐵。
不,興許是等同于,一塊隨手就能撕碎的破布。
因為……
蘇栗理看著云團手與劍鞘尾部接觸的地方,那里,已經留下了幾個指痕。
“什、什么事?”蘇栗理聽到自己這樣問,嗓音顫抖,畏縮著和幾年前那個眼睜睜看著兄長咽氣的窩囊廢一樣。
“我還沒幫忙,你就決定答應了?”云團將長劍塞回蘇栗理腰間的掛帶。萀
“不,我得先知道是什么,能不能幫才行,若是無能為力的,你幫我,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蘇栗理清了清嗓子,勉強恢復鎮(zhèn)定。
“我要找一個姓柳的姑娘,應當是多年前與親人失散的,沒有畫像沒有具體年紀,只知道姓柳!
云團說著,越說越覺得荒謬,副本過去那么多天了,這破任務一點進展都沒有。
而這個范圍,無限接近于沒有范圍。
蘇栗理扯了扯嘴角,笑都扯不出一個,“這從何找起?五國之內,姓柳的人家何其多!而那個姑娘,你怎么知道還活著呢?”
“這件事,難度應當比不上你要我做的事!痹茍F微微一笑。萀
靜默半晌。
蘇栗理點頭,“行!
第619章 有生之類,先死為畢85
“……但我不能保證,若是最終找不到,你可不能再這樣為難我!濒
蘇栗理指了指腰間的佩劍,她握住劍柄,使勁往外抽,也沒能拔出長劍。
劍鞘的口被捏得有些變形,它直接將劍“鎖”在了里邊。
云團看得直搖頭,她走過去,讓蘇栗理的手往上握一點,抓住劍柄的最前端,輕輕一用力。
唰——
長劍出鞘。
蘇栗理冷汗直冒,滿腦子都是一句“請神容易送神難”。
“這個自然,我也不是什么無理取鬧之輩,確實來夏城尋人的,少爺只要動動手,讓手底下的人幫著找一找就成……糇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助人團圓,想來也是差不多的!
云團柔聲道,語調是與稚氣童聲全然不符的沉穩(wěn),還帶著點誘哄的味道。
此時,掛在干尸腿上的,一塊長了霉斑的“臘肉”,掉在地上。
黑狗湊過去嗅了嗅,干嘔一聲,默默走遠。
蘇栗理點頭,仿佛有人拿著一把鋒利的殺豬刀架在她脖子上那樣僵硬。
“行善事始終是好的,這我同意!
云團退開半步,“現在,說說你想要我做什么!濒
蘇栗理看向女童的眼神都變了,畏懼中帶了點敬佩,她認真道:“當年夏城內憂外患,身為城主的嫡長子,理應擔起重任,但兄長常年疾病纏身,根本沒法習武,于是娘親讓我倆調換身份,穩(wěn)定城中百姓的心!
云團聽著,點頭,她看向地上那塊顏色丑陋的“臘肉”,表面似乎有白色晶體析出。
而且,腿部的骨骼有骨裂的痕跡,左腳掌已經掉落在地,看起來,骨頭也是斷的。
這人應當從高處摔下去過……
嗯?
病重的人,哪來爬到高處再跳下的能力?
這不科學。糇
蘇栗理繼續(xù)訴說:“但城中百姓以經商為生,總是來來往往,我們分不清到底t哪個狼子野心,哪個又是宵小之輩,夜襲防不勝防!”
“所以,有人引你們離開,將你兄長丟進鹽井里,等你們回來時,已經無處尋找,又過了幾日,那個惡人將他拎出來,吊在這屋的房梁上?”
云團順著思路說下去,終于明白那股子臘肉味是怎么回事了。
“差不多,那賊人將我哥丟進鹽井里,為了防止他呼救,直接將他的舌頭……”
蘇栗理說到此處,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但仍然清了清嗓子試圖繼續(xù)說下去,“我們不是沒去過曬鹽場,其實還路過鹽井幾次,我想,我哥那時候一定很絕望,我們也沒能救得了他……”
“嗯,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云團聽了半天,沒太明白,總不會是——抓兇手之類的事情吧?糇
這和蘇栗理將她帶回府的初衷不吻合。
身材矮小,但力氣大,說不準還要求有些小聰明的。
“我哥有經世之才,可惜天妒,早早地走了,尋兇報仇,是我的事,但現在還有些別的事情要處理,比如,他留在密室里的東西,我想拿出來!
“密室?”云團點頭,依舊盯著掉在地上的那一小塊“臘肉”。
不對,蘇栗理的情緒不對,她雖然為兄長難過,可這情緒說收就收,比演員還要厲害。
第620章 有生之類,先死為畢19
云團若無其事地看著地上的斷骨,“密室在哪兒呢?我要拿什么東西?”良
蘇栗理指了指斷骨附近的地面,“這里,地窖里有個隱蔽的房間!
云團打量了蘇栗理幾眼,神色有些古怪,“你知道得這么清楚,為什么不直接拿出來——還有,你用你哥的腳來標記房間的位置?”
蘇栗理一噎,“不不,這是意外脫落的!
“所以要我拿什么東西呢?”
云團耐著性子再問了一遍,但也隱約猜到:蘇栗理可能不是要她取東西,說這么一堆廢話,大概只是騙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