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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多不超過十分鐘之前，我們經(jīng)過過這塊石頭�！�

  ……兩岸都是連綿的巨巖，他們的船自始至終只往一個方向開，并沒有走過回頭路。

  這么奇特的石頭，會有兩塊是一模一樣的嗎？

  少女本能道：“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男人幅度很輕地?fù)u了搖頭，“不……我之前就覺得不對，按我們的船速，開了這么長時間，應(yīng)該已經(jīng)能看到村莊了，可是現(xiàn)在岸邊還是什么都沒有，所以我才會留神看四周�！�

  謝縈轉(zhuǎn)眼望向四周，江上只有一線慘淡的銀光，兩岸群山也黑黢黢的，只能看出隱約的輪廓，陰影里如有鬼影幢幢。

  她倒是相信蘭朔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可是，長江只自西向東流，他們怎么會第二次經(jīng)過同一塊石頭呢？

  少女挑了挑眉：“鬼打墻？”

  人在荒僻的野外，有時會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走也走不出去。那是因為眼睛和大腦失去了修正方向的功能，人以為自己在走直線，其實是一直在原地兜圈子。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p o18e s. c om

  蘭朔道：“不知道，不過我們可以驗證一下。”

  謝縈把下巴搭在他肩上，很感興趣地問：“你有什么高見？”

  要是能用儀器校驗一下方向就簡單了，可惜在“界”中，所有指南針和導(dǎo)航設(shè)備都已經(jīng)失靈了。

  “很簡單，”他說，“如果不是我們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那就是船出了問題。有一種可能，船只兩側(cè)的水流方向是不一樣的，而且在不斷發(fā)生變化，導(dǎo)致船的航向一直在偏移，因為船速相當(dāng)慢，所以我們發(fā)現(xiàn)不了�！�

  “所以呢？”

  蘭朔沒回答她，卻揚(yáng)聲喚了一句：“鬼車！”

  少女有些詫異，只見船上的鬼車聽著他的指示，啪嗒啪嗒地走到操縱桿邊，鎖死了方向舵，又把油門桿往下一拉。

  小船立刻開始加速，系在船頭的纜繩頓時繃直了，一股大力扯著他們向前。謝縈脫口一聲尖叫：“你干什么——”

  不過話剛出口，她就明白了蘭朔的意圖。

  有什么方法能讓江水短時間內(nèi)無法影響船只的航向？

  只要加速沖出去就好了！

  這倒的確是個最簡單的辦法，不過被加速的船只拖著實在是太刺激了。浪花迎面砸到臉上，幾乎連換氣的間隙都騰不出來，簡直和乘著沖浪板俯沖差不多。

  兩個人還能浮在水面上，全靠蘭朔抓著的那塊救生浮標(biāo)，結(jié)果他居然還騰了只手出來，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臂。

  滿臉都是飛濺的水花，打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也無法呼吸。好在這段航行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船只開始減速，直到靜止下來，在江面悠悠漂浮著。

  謝縈抹了把臉，伏在蘭朔背上緩了半晌才把氣喘勻，再一抬手，發(fā)現(xiàn)自己手臂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圈隱隱的紅痕。

  剛才這番激流勇進(jìn)，要不是靠他這么抓住，她就得像個麻袋一樣被繩子扯著了，還不知道要嗆多少水。不過少女還是嘀咕著甩了甩胳膊：“你干嘛用那么大力？”

  男人從善如流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揉揉？”

  船只已經(jīng)靜止下來，蘭朔手指按在她的小臂上，沿著骨頭的形狀輕柔地按壓著。

  被這么按著還挺舒服，謝縈鼻子里發(fā)出很細(xì)微的一聲，下意識地湊得離他近了一點，也忘記了赤裸的胸乳正緊緊擠在人家后背上的事。

  少女的目光投向岸邊，這次不用蘭朔說，她也已經(jīng)看到了岸邊那塊羊腸子一樣的怪石頭。

  這一次，行船的速度幾乎是剛才的兩倍，可幾分鐘的功夫，他們居然就回到了同一塊巨石面前。

  蘭朔就在這時側(cè)過頭看她，兩雙眼睛對視，電光火石之間，謝縈知道他和自己一樣，想起了那條規(guī)則。

  ……“第六迷路不打緊，唱著號子把路問�！�

  相比于其他幾句來說，規(guī)則里的這一條，之前聽起來很是莫名其妙。

  長江又不像海面那樣寬闊無際，一眼都望得到岸，只朝著一個方向開，怎么會迷路呢？

  ——真到了這時，謝縈才明白這一句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這片水是活的，水流無時無刻不發(fā)生著微妙的變化，江面看似平靜，可船開進(jìn)來，卻跟一腳踩進(jìn)流沙一樣，越掙扎反而會陷得越深。

  船靠著自己，是永遠(yuǎn)也開不出去的。

  怪不得“界”中之鬼這么沉得住氣，四個活人進(jìn)來這么久，它也沒有要露面的意思，因為它根本無需主動出擊，只要守株待兔就好。

  他們想出去，就必須得向它問路，不然就永遠(yuǎn)在江面上漂著吧。

  太陽穴隱隱跳了跳，少女臉上的笑容冷了下去。而就在那個瞬間，謝縈意識到，她抱著的男人渾身突然變得異常僵硬。

  蘭朔低聲道了句：“小縈�！�

  他的語氣太鄭重，謝縈的嗓音也不由得壓低了一些：“怎么？”

  男人微微偏了偏頭，轉(zhuǎn)過臉，嘴唇幾乎貼在了她的耳畔。

  耳語一樣的聲音，很輕，卻異常鎮(zhèn)定。“我跟你說件事情，你別慌�！�

  少女的呼吸微微屏�。骸笆裁�？”

  蘭朔緩慢道：“水底下有東西，正在抓著我的腳腕�！�

  謝縈的目光下意識地移向水下。

  月亮已經(jīng)被厚重的云層遮住，水面上只有一線慘淡的銀光，水下都是晦暗的幽青色，肉眼很難辨識。在視線聚焦的瞬間，她幾乎能感到自己的頭皮在一點一點發(fā)麻。

  在他們的正下方……正影影綽綽地漂著，一個漆黑的，直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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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等了老公們（鞠躬）開始恢復(f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