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閉眼,城隍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一半,他還以為自己的法力沒有恢復(fù),差點闖了大禍。
幸好幸好,只要陳宸能睡過去,再醒來肯定不會記得他。
捂著胸口,城隍深深呼出一口氣。
“!”
“!”
兩聲尖叫此起彼伏。
一聲是陳宸睜開眼,看到城隍近在咫尺的那張臉,被嚇的尖叫出聲。
另一聲自然是城隍的,他的驚恐不比陳宸少。
聲嘶力竭尖叫后,陳宸率先找回神智,實在是被對面人吵的耳朵疼,虧他剛才腦海里還浮現(xiàn)了怪力亂神,結(jié)果竟然是碰到了個比他膽子還小的。
看對方的衣著,應(yīng)該是住在城隍廟里的流浪漢,而且精神狀況欠佳。
他肯定是亂七八糟的夢做多了,腦海中的東西越來越不靠譜。
陳宸抬起頭看向“流浪漢”,怕嚇到他還特意綻放出大大的笑容,試探地問道:“大叔,你還好嗎?”
聽到他的話,城隍下意識抬頭,目光對上的剎那,立刻捕捉到陳宸對他的陌生感以及試探。
他不認(rèn)識我?
城隍突然想起來,上次見面的時候自己根本就是一尊石像,陳宸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本體,認(rèn)不出來才正常。
他剛才的擔(dān)憂簡直是杞人憂天。
想清楚自己的處境后,城隍立刻放松下來,他擺擺手很是隨意:“沒事,沒事,我剛才……恩,躺在地上睡覺,是不是嚇到你了?”
為自己的突然出現(xiàn)找了個借口,城隍到底活了幾千年,情緒穩(wěn)定下來后,立刻開始找補。
這人不是神經(jīng)?
陳宸悄悄打量了下他的穿著,覺得沒病的概率極低,看樣子估計是間歇性的,這會兒剛恢復(fù)正常。
精神方面的疾病向來復(fù)雜,陳宸沒有歧視的想法,他順勢打聽道:“是我不好,突然闖進來大喊大叫吵到您睡覺,我進來是想找電瓶車,一個小時之前停在廟旁邊那條溝里!
“電瓶車?”城隍倒是知道這個東西,他悄悄把手縮進袖口,掐著指尖算了算。
陳宸:“對,車體是粉色的,后座綁著一個機器貓坐墊!
佯裝歪頭想了想,城隍慢條斯理道:“應(yīng)該是沒丟,你去找附近的警察問問,剛才睡覺的時候,我好像聽到外面有人喊撿到一輛電瓶車。”
聽肯定是沒聽到,但算到了。
“真的嗎?!”陳宸驚喜道。
如果真的是被人交給了警察叔叔,那小電驢肯定不會丟,對警察叔叔的信賴深深根植于每個種花家公民血脈里。
“真是太謝謝你了,我這就去問問!
說完他轉(zhuǎn)身一溜煙跑出城隍廟。
處理事故的交警還沒走,陳宸跑到警車附近,果然在七八輛摩托中間,看到了自己粉粉嫩嫩的小電驢。
警用摩托車型威武帥氣,線條流暢華麗,一整列依次排在道路兩側(cè)威風(fēng)凜凜,導(dǎo)致夾在它們中的粉電驢,看上去小巧的像臺兒童車,還是小姑娘的標(biāo)配色。
一時間,陳宸甚至覺得有點羞恥,不想上前認(rèn)領(lǐng)。
然而,警察叔叔并沒有給他反悔的機會。
“同志,請問這輛電瓶車是您的嗎?”穿著制服的交警上前,指著小粉問道。
周圍聚集的人群散了大半,但現(xiàn)在還是有零星三五個站在路邊,幫助恢復(fù)交通,處理因為事故而故障的車輛。
陳宸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臉有點火熱。
天知道有多尷尬。
騎著電驢回診所的路上,陳宸都在深切地懺悔,以后再買電驢子,他絕對不會因為貪兩百塊的便宜而選擇粉紅色。!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陳宸騎在小電驢上,越發(fā)覺得如坐針氈,屁股底下火辣辣的,像是有一根針在拼命地扎他。
忍了一路,眼看著就要到達小診所,他卻無論如何都坐不住了。
“斯哈,斯哈……”
推著小電驢,陳宸一瘸一拐地進了診所。
“你這是摔著了?”孫亮在大廳看到他,擔(dān)憂問道。
陳宸擺擺手:“沒有,哎幺,我屁股好疼。”
他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走上樓,回房后立刻沖進浴室,對著鏡子檢查自己的屁股。
身體差點被擰成麻花,陳宸都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可那股難言的疼痛依舊存在,讓他坐立難安。
在他沉著臉冥思苦想時,門外傳來了灝毅師兄的催促聲。
“小宸,孫大夫說你回來了,別在屋里磨嘰,休息好就下樓接診!
剛才回來的時候,師兄弟幾個委實被門口排隊的病患嚇了一跳,幾年前師父還坐診時,都沒這種盛況。誰曾想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小破診所愣是被折騰成了網(wǎng)紅,除了上門排隊求醫(yī)的患者,竟還時不時來幾個拿著設(shè)備直播打卡的。
他們這些埋頭學(xué)醫(yī)的,委實理解不了這種現(xiàn)象,看到絡(luò)繹不絕的患者上門,只能兢兢業(yè)業(yè)地上班,因為治病救人是他們的職責(zé)。
今天看診的病人是早就預(yù)約好的,陳宸被臨時叫走救援,留下孫亮一個人接診,效率自然大打折扣,尤其那些非常見病,只能讓病患等著。
“知道了!
陳宸徹底emo,感覺自己成了生產(chǎn)隊的驢,哦,不對,是生產(chǎn)隊的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