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漓被他的神邏輯震驚,有一瞬間,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嗅到的那一絲生機是不是幻覺。
小海站在陳宸肩頭,被他繞了一通,徹底帶進溝里,連連點頭認(rèn)為他說的非常有道理。
一時間,兩雙圓溜溜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酆漓,里面寫滿了問號,一定要他給個答案才行。
酆漓差點維持不住冷了上萬年的表情。
他斂了斂眸子,一本正經(jīng)道:“人間好像沒有生完孩子就去死的規(guī)矩!
陳宸的表情裂了。
酆漓離開很久之后,陳宸的臉依舊通紅,他雙手捂住發(fā)燙的臉頰,恨不得原地把自己挖個坑埋了。
實在是太太太丟人了,他還理直氣壯地質(zhì)問,仿佛自己掌握了什么真理。
啊啊!
簡直不要太社死!
與陳宸的懊惱相比,小海的眼神兒依舊迷茫,有著一種愚蠢的清澈。
他扒著陳宸的胳膊,使勁兒搖晃著:“主人,你快點告訴我,酆都大帝什么意思,我們說出生率下降,跟人間生完孩子死不死有什么關(guān)系?他是不是不想幫忙,故意糊弄我們?”
沒上過學(xué)也沒在人間生活過的傻孩子,還沒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陳宸長嘆一口氣,把小家伙放在桌上,循循善誘:“你記不記得一千年前華國有多少人?”
“四億左右,怎么了?”小海的眼神兒依舊清澈。
陳宸:“現(xiàn)在呢?”
“十四億!
“!”
小海終于悟了,小黑球變成了個小火球,不僅紅通通還非常有溫度。
*
“徐老師,我錯了,給您丟人了,您放心,如果有人問,我絕對不會告訴他我的數(shù)學(xué)是您交的……”
一大早,陳宸在睡夢中念念有詞,一會兒尖叫懊惱,一會兒嘻嘻哈哈,到最后竟道起歉來。
他嘀咕了一會兒,突然尖叫一聲,把自己從夢中喊了起來。
坐起身朦朧地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是在自己房間,陳宸雙手捂住臉,好一會兒才徹底醒過神來。
他依舊閉著眼,回想著昨晚的夢,夢中發(fā)生的一切都很清晰,仿佛他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
這不對勁兒。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境是現(xiàn)實生活中光怪陸離的反應(yīng),是局部腦組織在人睡眠時未停止興奮而產(chǎn)生的。
一般來說,夢的痕跡很淺,又是局部腦組織的活動,大部分的夢都是不容易被記住的。
可他每天醒來都會記得很清楚,不僅是昨晚,還有前天晚上,大前天……
最近幾天連起來的夢境,他都記得。
地府醫(yī)館的布置,酆漓、小海、夜游神、孟婆……他們的長相,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還有昨晚去的城隍廟,給他的感覺很是熟悉。
等等,城隍廟!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帝都西北方是有座城隍廟,幾年前他們采藥回來遇上暴雨,臨時在那里避了避雨。
當(dāng)時他還仔細(xì)打量過城隍像,跟夢里的好像一模一樣。
額,果真還是他的大腦根據(jù)記憶篡改的光怪陸離?
昏沉著洗了個澡,陳宸帶著疑惑下了樓。
剛走到門口,只見大著肚子的小琴,正靠在門口,按照大鼓的要求擺姿勢拍照。
“頭再抬一點,我要你的側(cè)臉,歪頭,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兩只手扶著肚子,表情你要滿含慈愛,那是你的孩子,不是炸彈!”
拿著手機,大鼓拍照時幾乎趴在了地上,他面上帶著不悅,對小琴的表現(xiàn)非常的不滿意。
其實凌晨那會兒小琴就感覺肚子有點疼,但大鼓睡的死沉,她也不想跟他說話,便一直忍著。
忍到早晨五點,大鼓說要拍一組溫馨的朝陽照,便拉著她到門口取景。
一拍就是兩個小時,現(xiàn)在她肚子疼的厲害,根本擺不出大鼓想要的姿勢。
陳宸幾乎在看到小琴的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她不對勁兒。
“別拍了!”
他上前扶住小琴,扣住了她的手腕。
大鼓氣呼呼站起身:“陳大夫,我們是來住院待產(chǎn),不是來坐牢,拍照你也要管,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小琴長得好,清秀溫婉又上相,每次發(fā)她的照片,都會引來點贊小高峰,所以他便時不時地拍上一組,用來吸引新粉。
在他說話的時間,陳宸幫小琴把完脈,臉色鐵青,扭頭對大鼓吼了一嗓子:“你閉嘴!”
吼完后他轉(zhuǎn)過頭,溫和地問小琴:“還能走嗎?五步,我們?nèi)ゴ髲d那張沙發(fā)上躺下,可以嗎?”
小琴扶著肚子,一頭的冷汗。
她咬牙點頭:“可以!
原本肚子是一陣一陣的疼,時不時抽搐幾下,慢慢的疼痛時間延長,到現(xiàn)在變成了一只疼,感覺肚子上墜著兩個西瓜,往下拉扯著疼。
小琴咬著唇瓣,緩緩吸了一口氣,慢慢抬腿,隨著腿部的動作,小腹就像被人扯著割肉,一刀又一刀。
她走不動。
“裝什么裝,不就拍幾組照片,不要仗著我疼你,就故意……”
“你他媽把嘴給我閉上!”
陳宸吼完,用沉聲的聲音安撫小琴:“別怕,我是大夫,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和你肚子里的寶寶有任何事情,F(xiàn)在我要把你抱到沙發(fā)上去,你躺著休息一會兒,很快就會好起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