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阿蘅雖然燒熱已經(jīng)退下了,只是身體還沒完全恢復(fù)過來。
她懨懨地靠著沙發(fā),翻著她的木盒子,里面全是這些天陸續(xù)收到的小玩意。
何之晟接完電話回到房間,很自然地摟著妹妹抱懷里,親親她的一側(cè)面頰,“玉呢,怎么沒看你戴?”
那是兩兄妹出生時,家里的長輩給的,據(jù)說開過光,護平安的。
何家的孩子都有一塊玉,因為長輩認為玉養(yǎng)人,也護人。
何之晟與妹妹的是一對,自小他們便不離身戴著。
他從抽屜里拿出來,解開繩子給蕭之蘅戴上,端看了一會,又撥開擋著妹妹眼睛的碎發(fā),露出那雙杏仁似的眼睛。
“一會我們出去逛逛,我找到一家好有意思的鋪子!
可阿蘅沒有理,垂著眼,手指來回撥著她娃屋的柜門。
“Miesha,哥哥跟你說話,你為什么不理?你跟我鬧什么脾氣,有問題直接說!
少年斂了笑意,面無表情地捏著妹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臉,而當(dāng)他對上那雙烏溜溜的眼睛時,驀地又心軟了,兄妹兩個生得是那樣相似,唯一不同的,或許是何之晟較英氣些,而阿蘅的眉眼更柔和稚氣。
蕭之蘅穿著細細帶子的棉裙,披散著的頭發(fā)蓋著裸露在外的肌膚,而何之晟的手放在她的肩頭,忽然他嘆氣著緩聲道:“怎么了,我哪里做不好了,哥哥跟你道歉好不好?你不理我,我會很煩的!
“是你發(fā)神經(jīng),全怪你!都是Eric你有。
何之晟強硬地逼她同意出國,又神經(jīng)質(zhì)地問她到底跟何之禮發(fā)生哪一步了,反反復(fù)復(fù)問了很久,仿佛在審判什么十惡不赦的罪人。
“你什么都要管,憑什么!你真的愛我嗎?不,你只是在享受控制我的過程,哥哥是不是嫉妒我,因為我是健康的,你嫉妒我對不對!”
何之晟少見地對她沉了臉,陰沉沉地說:“你不要太過分!
“怎么,你心虛?Eric,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只是把我當(dāng)成你的私有娃娃!”
“娃娃?娃娃——蕭之蘅,你腦子呢!在外面被野男人勾的腦子也沒了是不是!什么鬼話也敢說,啊,對,我就是喜歡控制你,你猜的真對,誰讓你是我妹妹,你天生就該被我管的,不僅如此,我還要上你,把你關(guān)起來鎖家里!”
“好啊,那你來啊,只怕哥哥根本就不行吧!外面都說你是病秧子,我看也不假的,你上我別忘吃藥!”
“你——你竟然敢說我不行——好好好,你有本事,你翅膀硬了連我也不放眼里,你去找你的沉柏青,找你的宋允,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爭吵的最后以何之蘅摔門離去而結(jié)束。
“哇,今天的菜好豐盛的,爸爸也沾你光咯!
何世麒下班回家恰好趕上飯點,一桌的菜都是陳槿親手做的,多為孩子們愛吃的。
“Eric呢?”
他沒見著長子,順口問了一嘴。
菲傭說何之晟沒胃口,晚飯不吃了。
“不吃飯怎么行,就是喝點湯也好的。妹妹,你去喊哥哥吃飯,他跟你關(guān)系好,聽你話!
阿蘅一點也不想去,可更不想讓爸媽知道她跟何之晟吵架。只能不情不愿地上樓,很敷衍地拍了幾下門。
沒動靜。
“吃飯!
她好別扭地進了房間,里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見路,而蕭之蘅站在門口,好一會也沒聽見她哥哥的回應(yīng)。
“daddy要你吃飯!”
“你走,我不用你管!
聲音好怪,蕭之蘅只恐他又干嘛了,忙開了燈跑過去,“Eric,你怎么?”
他背對著不理人。
“你不舒服嗎?”
“你走吧,我不吃飯!
阿蘅哦了聲,隨后,何之晟便聽見房門關(guān)了的聲音,房間再次變得暗起來。
她真走了,一點也不拖沓的。
想到這,何之晟更氣了,每次都這樣,蕭之蘅根本就不愛他,甚至還嫌他身體不好!
“Eric,你在哭嗎?”
黑暗中,他耳旁是妹妹脆生生的聲音,“啊,原來你在哭啊,不怕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