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是第一次參加線下有觀眾的比賽,態(tài)度比較積極,起碼是端端正正坐著的,其他幾個人,要么在備戰(zhàn)間亂走,要么東倒西歪地躺著,工作人員喊他們上場,鄭雨把他們一個個從沙發(fā)里挖出來。
“有人沒來是吧?”工作人員向鄭雨確認情況,鄭雨點頭,工作人員了解了,道,“把他的位置空出來,你們先走一遍流程!
這個人是喬長青,他請假出去接朋友,彩排的下午沒有訓練,林風很通情達理地放行了。
喬長青借了鄭雨的車,等言希下樓,才知道喬長青已經(jīng)出門了。
言希有點不爽,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警醒自己:喬長青當然會有自己的朋友,你也只是他的朋友之一,手不要伸的太長!
言希搔了搔頭發(fā),跟著隊伍,上了臺。
離場館百里之外的車站,喬長青費了很大力氣才從擠擠攘攘的人群里找到目標。
“路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兩人碰了下拳。
“你弟沒來?”喬長青探身,企圖去找第二個人。
“他來啥?他早就不玩第五了。”
“我還以為他起碼會來看看我這個老隊長。”喬長青裝模作樣。
“行了,別和我裝。”被喬長青稱作路哥的男人很懂他的脾性,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國慶他要和女朋友出去旅游,沒時間過來!
“都有女朋友了?人生贏家啊。”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打游戲的都是寡王。”
“那可不一定……”
兩人說說笑笑,來到車庫,“滴滴”,喬長青開了鎖,兩人坐進車里,系好安全帶,喬長青輸入目的地。
“準備出發(fā),全程10.2公里,預計需要……”
“你的車?”路哥問。
“經(jīng)理的,我爸不愿意給我買車,怕我把自己搭進去!
想起當年的稀奇事,路哥意味深長地笑了。
喬長青無奈:“行了,別笑了,還不是因為那誰!
那人是誰兩人心知肚明,路哥沒有明說,只用“他”做代稱。
“他也來了!
“來干嘛?來看他的老隊長活的好不好?”
“他買了四天的票!
“嚯!”喬長青笑了,“來支持我的?那我真是謝謝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路哥還有什么不懂,原來兩個人還沒有和好。
沉默了片刻,喬長青道:“他啥時候到?”
“明天中午!
“先說了,我沒時間去接他,我也不想接他,我怕看到他我崩心態(tài)。”
“他到了直接去場館,我們在那兒匯合!甭犯缦胱龊褪吕校拔铱茨闵洗伟l(fā)視頻說自己放下了……”
“我是放下了!眴涕L青點頭,說出的話卻不留情面,“但不代表我原諒了!”
路哥一時無話可說。
車里很安靜,唯有車載音樂在兩人中間緩慢地流淌。
半晌,路哥換了個話題:“你們明天排在第三場是吧?”
喬長青接過了他的臺階,道:“對,應該要六點以后了!
“規(guī)則我沒看懂,意思是你們明天贏了直接晉級?”
“明天如果贏了,后天和二三里面的贏家再打一場,后天贏了就直接進總決賽。”
“哦哦,打三場是吧?”
“順風打三場,如果明天輸了,就要進敗者組從頭打!
路哥聽得有點懵,只知道iaw想要奪冠,最多只能失敗一次,不論勝者組敗者組,他們都得保持一路連勝。
“挺好,越來越規(guī)范了。”路哥感慨,“想當年咱們打比賽,那叫一個簡陋!
“還好簡陋,不然也沒您大展身手的機會!眴涕L青調(diào)侃他。
“得了吧你,我一個沒玩過第五的硬被你拖上場,差點嚇死了你知道不!”
“不成功便成仁唄,反正都那樣了,最差的結果也就是一輪游,怕啥?”
“你是賭徒,我可不是!甭犯绲溃安贿^也得感謝你相信我,我的人生高光,也就那么一次了!
“現(xiàn)在在做啥?”
“社畜,給人打工,第五還玩著,卡在七階上不去。”
“可以啊哥,我就說你是天生奇才,考不考慮來打電競?”
“我都27了!
“27咋了?誰敢瞧不起路哥,我?guī)湍阕崴!?br />
“大話少說點,小心閃了舌頭!”路哥嗤之以鼻。
說來神奇,當初他陪老弟去打比賽,是害怕自己的未成年弟弟被人騙了,他從來沒玩過第五人格,隊伍人不夠,只能臨危受命,一個小白冒充大神上場比賽,觀眾的每一聲歡呼都讓他心跳加速,渾身戰(zhàn)栗。
這么多年過去了,拉他入坑的老弟早轉(zhuǎn)去玩別的游戲了,他卻陰差陽錯地留了下來,一點點摸索,慢慢爬上了七階,偶爾發(fā)發(fā)游戲視頻,也會有人給他點贊,幾十到幾百,不一而足。
他已經(jīng)27歲了,生活在大城市里,靠給別人打工為生,日子平淡的如同白開水,跟無數(shù)打工仔一樣,終究會變成一個無趣的中年人。
但總歸是不一樣的,他曾站上過最高的賽場,他曾戰(zhàn)勝過深淵一的冠軍,他在年輕的時候創(chuàng)造過輝煌,那是他此生最大的驕傲!
電競的意義可能就在于此,有人為我歡呼,有人為我鼓掌,有人記得,我曾盛大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