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彼坪跖針返囊凰查g的破功愉悅到了依林，他輕笑出聲。
郁良才見氛圍不好，傻愣愣地上前勸導：“大家都是同事，不要生氣呀，裴樂姐是哪里讓你不高興了嗎？”
依林也不理這個他：“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走了�！�
說罷，他想提起醫(yī)療箱走人。
因為三人的位置都靠近水箱，依林順手把醫(yī)療箱和飼料放在邊緣的架子上。
就在這時，018突然出現(xiàn)在水邊，伸手將醫(yī)療箱打在了水里。
眾人一驚，毫無防備地看著醫(yī)療箱進入了水箱。
“靠！”依林忍不住罵道。
“小孩子不要爆粗口。”
這一幕剛好被巡視的季梧桐撞見了，聲音冷漠訓斥道。
“我不是小孩�！币懒植环薜亟械�。
“知道了，小屁孩�！奔疚嗤┖翢o波瀾，手上的平板還在記著什么。
裴樂見狀，嘴角勾勒出甜甜的弧度。
“草……”依林眼里的余光看到了裴樂的反應(yīng)，聲音剛開一個頭，就在季梧桐冰冷的鏡片反射下越來越小。
“我的醫(yī)療箱掉進去了�！币懒稚焓种噶酥敢慌缘乃�，委屈地說。
“我看到了。”
季梧桐有些奇怪，018什么時候?qū)︶t(yī)療箱產(chǎn)生興趣了。
之前她不是沒有嘗試過探索它的喜好，但它要么無精打采，要么就是搞破壞，不出人命她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
018在把醫(yī)療箱打到水箱上之后似乎也不感興趣，任由它漸漸沉入水底，自己像是若無其事一般，在靠近裴樂眾人的岸邊游著。
見狀，季梧桐眼里產(chǎn)生幾分思索。
“把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和我復述一遍，包括說了什么�！�
郁良才主動開口，復述了一遍剛才的情景。
裴樂有些驚訝地看著郁良才，沒想到他的記憶力挺好的，幾乎是分毫不差地復述出來。
尤其是當他模仿依林趾高氣昂的神態(tài)時，裴樂都有些忍俊不禁，想說，要是在舊地球，有個演員的職業(yè)挺適合他的。
不過考慮到這話有損自己的形象，裴樂還是沒有開口。
“原來是這樣……”季梧桐聽完后，突然轉(zhuǎn)頭，對依林罵道：“你當初是怎么和季先生保證的？醫(yī)護人員的素質(zhì)呢？立刻和裴樂道歉！”
雖然聽內(nèi)容并不嚴重，但表情冰冷凜冽，宛如在呵斥一個闖了大禍的孩子。
眾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季梧桐這樣的反應(yīng)，一時間都目瞪口呆。
附近聽到季梧桐的聲音的研究員不由抬起了頭，思忖道什么人敢讓季梧桐發(fā)這么大脾氣。
依林也沒見過季梧桐這樣的反應(yīng)，表情空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嘴巴張了張：“我……”
“現(xiàn)在和裴樂道歉�！奔疚嗤┎蝗葜靡傻卣f道。
此時的氛圍像是凝固了一樣，郁良才左看右看，愣是不敢吱聲。
作為當事人裴樂，只感到一絲尷尬。
雖然能看到小屁孩吃癟，但季姐這樣是不是太嚴厲了點？
依林的臉蛋漲紅了，看向裴樂，表情猶豫，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建設(shè)，最后深吸了一口氣，慢吞吞小聲說道：“對不起……”
裴樂看著對方低頭露出來后腦勺，一時有些頭疼，她溫和地說道：“沒關(guān)系的�！�
還沒等裴樂說完，依林的眼里泛起了淚花，看上去委屈極了，連醫(yī)療箱也沒拿，頭也不回地跑了。
裴樂與郁良才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尷尬。
依林跑了之后，季梧桐轉(zhuǎn)身朝著裴樂，冰冷的表情緩和下來：“裴樂，你試著拜托018把醫(yī)療箱拿出來好嗎？”
“我試試�！�
因為經(jīng)過剛才的事件，裴樂不敢說，她也不敢問，默默走到水箱邊緣。
離她大約兩米處，黑色的尾巴在水中起起伏伏，若隱若現(xiàn)，像一條漂在水上漂亮的綢緞。
事到臨頭，裴樂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按照往常的情況，018在吃完東西之后就是‘散步’時間，它會在水箱中游個十幾圈之后回來休息，作息比絕大多數(shù)年輕人都要健康。
老實說，裴樂沒有信心讓018聽她的，更何況還要聽懂自己的意思——它有這么高的智商嗎？
“你能把醫(yī)療箱還給我們嗎？”她猶豫了下，不抱希望地問道。
因為018眼盲，所以她也沒辦法用動作演示，只能直接說話。
018停止了游泳，探出了半截身體，‘看’向裴樂。
因為眼珠是白色的，看上去有些怪異，明明知道不應(yīng)該用人類的標準去對待異形，但裴樂總覺得對方因為眼盲，在白到透明的皮膚襯托下，看上去有些許脆弱，加上驚人的武力，在這樣的反差之下，顯得意外的動人。
她想起了喂018時，它薄薄的嘴唇總是小心翼翼地避開自己的手，不讓它的牙齒劃到手指。
在這幾天的相處之下，裴樂覺得自己算是和018建立一個相對信任的關(guān)系，至少，不至于會主動攻擊自己。
唯一的問題就是對方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裴樂緊緊地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018卻沒有多猶豫，直接一個擺尾就扎進水底，沒過多久就提著醫(yī)療箱回到水面上，長著蹼的手指精準地將箱子放到岸邊。
裴樂被它的行為驚呆了。
“你聽得懂我說話是不是？”
她突然問道。
018將醫(yī)療箱放回去之后，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重新回到水里游著。
仿佛剛才的舉動只是巧合。
“季姐�！迸針坊仡^看向季梧桐。
季梧桐剛才在自己的平板上記錄了什么，聞言：“我大概了解了，小郁，你去看看實驗室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郁良才剛才一直認真地觀摩著裴樂與018的相處模式，聽到季梧桐的，連忙回答：“好的！季姐�！�
季梧桐對裴樂示意一下：“你跟我來�！�
*
上班時間，走廊的人也相對減少，尤其是零號實驗室的門口，因為地位特殊，地理位置也相對孤僻，除了實驗室本來的研究員，一般很少人經(jīng)過。
“相信你也看出來，018對你很信任�！奔疚嗤⿲⑴針穾У介T口之后，輕輕說道。
“確實，可能因為我平時喂養(yǎng)它吧�！�
季梧桐若有所思，其實之前也有兩位飼養(yǎng)員，最開始也是人工喂養(yǎng)，但沒干多久，就會因為各種問題提交離職申請。
他們不明說，季梧桐也知道，其實是因為018過于兇殘，大家都很擔心的自己生命健康問題。
但是，為什么偏偏就對裴樂不同呢？
這其中還有什么別的變量嗎？
百思不得其解，季梧桐說道：“是這樣的，之后可能需要你配合我做一個實驗�！�
什么實驗？
裴樂怔了一下，難道她現(xiàn)在可以正式起步自己研究員生涯了嗎？
“你是這么多研究員當中，018最親近的一個……”季梧桐解釋。
其實不然，準確的說，裴樂是唯一一個被018親近的人類。
“因此，我希望你能引導018配合我們的實驗�！�
季梧桐提出了自己目的。
但裴樂卻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可以提前了解實驗的具體內(nèi)容是怎樣的嗎？”
她盡量以一種溫和無敵意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
“具體怎么操作可能還需要我們進行探討，”季梧桐推了推眼鏡，“不過你不用擔心，現(xiàn)在你是我們實驗中最關(guān)鍵的一員，在這個異形研究結(jié)束之后，我會向上級提出你的升職申請。”
裴樂現(xiàn)在的生理年齡不過二十五，作為一個毫無背景的人，能進入實驗室已經(jīng)算是運氣加學歷缺一不可的事了，倘若她能在一年之內(nèi)再升一級，她就會成為近五十年來最優(yōu)秀的青年之一，方舟學院都會張貼表彰的那種，真正做到了‘明日母校以我為傲’。
“這樣真是太好了，感謝您給我的機會。”
裴樂扯出大大的微笑，這個笑容可以讀成‘對組織的安排誠惶誠恐，倍感榮幸，一定不會辜負組織的期望，在自己的崗位上發(fā)光發(fā)熱’。
會想起之前目睹的季梧桐眾人對018做的事，她莫名有種辜負了018的信賴的背叛感。
裴樂暗自告誡自己：你是人類，人類就要以自己群體的利益優(yōu)先，平時吃雞吃豬時怎么不見你去同情它們？
“對了，還有依林的事我先替他向你道歉�！奔疚嗤┟鎺敢獾卣f道。
“真的沒關(guān)系的，”裴樂回答，看上去十分溫柔體貼，“不過冒昧地問一下，依林和您的關(guān)系是……”
“依林從小在實驗室長大，因為天賦出眾，所以有些驕縱，我算是看著依林長大的人。”季梧桐解釋。
那他的父母是誰？
裴樂腦海第一反應(yīng)冒出這個問題，隨后又覺得不奇怪了，她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姓氏呢。
“有個問題我好奇很久了�！�
“請講。”
“依林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
裴樂剛才確實有分神思考這個問題，并且暗中觀察一會兒，從名字上也無法辨別。
季梧桐怔了一下，輕咳了兩下：“希望你能對我接下來的話保密。”
“是很機密的內(nèi)容嗎？那我可以不聽�！�
“不，只是涉及到個人隱私的問題�！�
“好，我一定守口如瓶。”裴樂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