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嚴(yán):不僅不嚇人甚至有些可愛。
但是這話他不敢說, 萬一被聽去了, 人家可是死神!平板上的死神也是死神!
“最重要的是緩解她的怨氣!碧瓢惭缘氖种竸澾^墻上的浮雕, “該怎么緩解……”
“這還不簡單,你往我身上扎兩刀,她保證開心。”
丘嚴(yán)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唐安言搖著頭。
“絕對不行。”
丘嚴(yán)哽住了,唐安言接著說。
“做這件事的是她的丈夫,那不是個良人。”唐安言拿了桌上的水果刀,慢慢刮著墻上的浮雕,“他做的事情,為什么要你來承擔(dān)后果!
“這確實是有違天道倫常。”
丘嚴(yán)聽見了墻壁上傳來的,來自死神的慘叫聲。
“你……”
怎么?東方道教比西方死神厲害?!
“那不是死神,只不過是趁亂混進(jìn)來的小鬼!
“你怎么知道?”
把水果刀扔回桌上,刀尖上的白色膩子撲簌簌往下掉。
“陰氣郁結(jié),終成禍患,首先生出的就是這些沒有實體的附身小鬼!
“草木皆有靈,剛生出來的小鬼們能力不夠,不能奪取,但是像是柴火、石頭這些死物只能任憑擺布!
“如果不加以阻止,它的下一步就是那個蘋果、隔壁懸掛的竹簾,甚至扇子、鐲子這種隨身之物,在那上面,離你們就更近了!
“小鬼而已,并不少見,但是由怨懟之陰氣孕育而出的小鬼卻少見。這里的怨氣很重,而且不是來源于一個人的!
唐安言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有些疑惑地站在客廳中央。
“你肩膀上的孩子,應(yīng)該不是你的。”
此話一出,丘嚴(yán)也懵了。
“不是我的?那這孩子哪里來的?”
“還沒弄好嗎?客人多起來了。”樓下傳來老板娘的聲音,兩人趕緊下樓。
唐安言拎著大勺一邊炒菜一邊和丘嚴(yán)繼續(xù)分析。
“這里的怨氣有兩股,而且互不相容,明顯是不熟悉的!
“如果是樓上的怨氣是女人和她的孩子,有血緣關(guān)系的母子總是會相容的,即使完全沒有見過面的也是如此。這孩子不是你的!
“而且!碧瓢惭韵氲搅俗铌P(guān)鍵的證據(jù),“樓上沒有兒童用品。”
是了,房間里完全沒有和孩子有關(guān)的東西。
毛巾牙刷都是雙份的,連一個多出來的都沒有,更別說孩子的衣服鞋子。
“那這個孩子是哪里來的?”
丘嚴(yán)瞬間毛骨悚然。
重新翻開那本日記,他的目光定格在某一頁上。
“三月二十七日,晴。我想,我今天見到了我的百靈鳥。”
“三月三十日,晴。我感覺她喜歡我,她向我眨眼睛,還問我想不想吃點什么,她親手給我做了炒面,還有雞蛋湯!
這個百靈鳥……可能指的不是樓下餐館的老板娘。
“唐……唐安言,你家……不會有個孩子吧?”
腦子嗡的一下。
“你是說……”
“這里的‘百靈鳥’,會不會是你家的孩子?”
丘嚴(yán)之前的推斷出現(xiàn)了錯誤,日記中寫的做飯的“她”,也就是老板娘,并不是他心中的“百靈鳥”。
“百靈鳥”指的是老板娘的孩子。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向老板娘求愛,而是直接殺掉了老板娘,奪走了她的孩子。
威脅老板把家里關(guān)于孩子的所有東西燒了個干凈,抹了他的脖子。
那……孩子呢?他把孩子怎么了?
丘嚴(yán)想起家里黑霧濃郁的電飯煲,和趴在他肩膀上的小孩。
冷汗順著后腦流到脊背上,被棉麻的衣物吸收干凈。
他現(xiàn)在想找個地方吐一下。
“我們……我們要去蓄水池里,把她的尸體打撈上來。”
丘嚴(yán)這段時間還在想一個問題,路上兩旁的路燈。
他記得剛下班的時候路燈還沒有閃爍,應(yīng)該是等到一段時間之后才開始短路的,這就是唱戲女人出現(xiàn)的征兆,等到短路的燈光閃爍之后,路燈完全熄滅的時候,女人才會像是夜晚的游魂般在外游蕩。
他們只要在路燈熄滅之前回來就行。
“我們要快一點,這次不知道還會不會像之前一樣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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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水池雖然不大,但是想要在里面找到碎掉的尸塊也是不容易的。
況且這兩個個人都不是學(xué)醫(yī)的,對于人體組織和構(gòu)成根本沒有了解,丘嚴(yán)只知道人的骨頭有二百零六塊。
“要是我的鍵盤還在就好了。”
夜晚的小風(fēng)垂著,丘嚴(yán)快要被凍的血液不循環(huán)了。
如果他親愛的小鍵盤還在,兩分鐘就能把這些尸塊拼起來,而不是讓它們現(xiàn)在像是垃圾一樣堆在河岸上。
唐安言向老板娘請了假先走,說是去超市里再買些味精回來,就是這樣也從天亮找到了天黑,眼看著最后一盞燈也要熄滅了。
“二百零五!二百零五!”
丘嚴(yán)又找到了一塊骨頭,那是根指骨,手上的戒指把肉和骨頭勒在一起,竟然沒有掉下來。
顯然女人和他成婚的時候是那么風(fēng)姿綽約,經(jīng)歷了這么多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竟然被丈夫嫌棄至此,以至于要把她碎尸拋進(jìn)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