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 不是所有穿白色公主裙的都是白皇后啊。
丘嚴挪動腳步,故意走的很響, 把門關上了。
再次環(huán)視整間屋子, 越看越瘆人,越看越覺得……這里是很久沒有住過人的房間。
“你知道那種房間吧!鼻饑览瓢惭缘谋蹚, 他有點害怕,“就是那種突然暴斃的人家, 朋友來清掃的時候就會給家具上面蓋上一層白布!
“一來是防止落灰,二來是哀悼亡靈,所以使用的是白布。”
其實有別的解釋, 但是丘嚴比較相信這一種。
“你看這里, 是不是很像?”
“你是說,白皇后其實已經(jīng)死了?”
唐安言理解的很到位, 丘嚴瘋狂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
白色柔軟的布制家具,沒有紅桃皇后的富麗堂皇, 素凈地根本沒有血色。
“但如果說白皇后已經(jīng)死了, 那剛才那是誰?鬼是沒有實體的!
丘嚴盡量保持冷靜, 他剛才可是差點被勒死, 這不可能是個沒有實體的鬼魂。
想不明白。
丘嚴干脆直接去翻動屋里的陳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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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間屋子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沒有,擺設干凈的就像沒有一樣。
除了床和沙發(fā)能藏人,其他的地方都一覽無余。
“在床里?”
怎么,設計這里的和設計柳露婚房的是一個設計師?都喜歡把床當棺材?
丘嚴把床板掀開,并沒有白皇后的影子。
但是彈出來的棉花倒是給丘嚴嚇了一跳。
那好像是潔白的裙擺,丘嚴還以為那就是白皇后,后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只不過是床墊里面的棉花。
沙發(fā)里也沒有。
難道跳窗逃走的是真的白皇后?他們被反偵察了?!
丘嚴瞪大了眼睛,拔腿就走。
“等等。”
唐安言撈著他的胳膊給他拽回來,另只手在潔白的墻壁上貼了一張鎮(zhèn)宅符。
丘嚴看到,那里有一處裂痕。
細小的,微不可查的——裂縫。
符紙挨上墻面的瞬間,鮮紅的如同血的朱砂發(fā)出金光,整張符紙就像是呈現(xiàn)在陽光之下的金礦。
讓人睜不開眼睛。
墻壁上,以符紙為中心,逐漸突出鼓起。
像是海底的,沉睡惡魔章魚蠕動的觸手。
丘嚴的改良版豌豆射手已經(jīng)在房間中心扎了根,取代了原本餐桌的位置。
墻面里的人好像在猶豫,她現(xiàn)在就像是站在刀尖上的小美人魚,踏不進來,跨不出去。
潔白的墻面就像是一層膜,白皇后的五官都完全能被看清楚,但她就是和墻面混在一起,像一只被捆綁的尸體。
“白皇后。”丘嚴手上的捆仙鎖閃著藍色的光,“下來吧!
貼在墻上的黃符冒出金色的細小閃電,丘嚴想起來小時候過年玩的仙女棒。
看了眼唐安言,那人的眼睛眨也不眨,盯著墻上石膏一樣的白皇后。
她似乎是嘆了口氣,高貴典雅地重新站在地面上,除了眉心的紅色朱砂,她就像是還未上釉色的瓷娃娃。
“真討厭。”
白皇后撇撇嘴,那神情好似一個捉迷藏被抓住了的小孩子,嬌嗔的眼神讓人不好意思責罵她。
“那個跑掉的是什么人?”
丘嚴沒有用捆仙索,有唐安言在,他覺得白皇后逃不走。
“你不是見過嗎!
白皇后說道,雪色的瞳仁看著丘嚴,那好像是帶著剝奪感的漩渦。
丘嚴移開眼睛。
白皇后說的是她的那只兔子,雪白的、沒有一絲雜毛的兔子管家。
“你叫他回來!
雖然白皇后現(xiàn)在看上去沒有一點危險,但是就憑她在仙境的影響力,丘嚴絕對不能安然無恙地把她帶到紅桃皇后面前。
“我怎么叫他回來?”
白皇后笑著,冰晶似的睫毛不停顫動著。
這是人說謊時候的表現(xiàn)。
丘嚴微微蹙眉,他很奇怪,在整個愛麗絲夢游仙境里,誓言好像十分重要。
白皇后不能說謊,因為她小時候發(fā)過誓。
就像她發(fā)誓自己永遠不會殺人,所以后來她確實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生靈。
故事中的那只龍也是通過愛麗絲的手除掉的,她就像天上飄下來的雪,不染塵埃。
“嘖!
這種人最討厭了。
丘嚴從口袋里拎出從毛毛蟲那里拿來的蘑菇,掰下傘柄,單手掐著白皇后的下巴逼著她吃進去。
“砰”地一聲,白皇后變成了拇指大小。
她驚恐地大叫起來。
“閉嘴。”丘嚴沒興趣安慰她受傷的心靈,“這不是你讓我拿來的嗎?我還以為是你自己要用的!
把拇指姑娘版白皇后裝進小口袋,丘嚴走出這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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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白皇后帶到紅桃皇后的城堡,整個過程說不出的順利。
當然,丘嚴身后那一堆帶著警衛(wèi)徽章的撲克體現(xiàn)出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你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了,帶著你的朋友離開吧。”
紅桃皇后肩上搭著紅色的兔毛披肩,鮮紅紗裙上鑲嵌著成百上千的水晶和寶石,頭上換了另外一頂皇冠。
丘嚴知道,這是皇后的正經(jīng)裝束,換言之,是見平民時候的裝束,代表著皇室的權威和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