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剛潛完水,從靜謐美麗的淺海底回到現(xiàn)實世界。
紀巷的精力被消耗了大半,走動的時候耷拉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腳下的沙子,模樣像是飛了個長途的蔫鴿子。
“過來!苯o朝紀巷勾了勾手。
紀巷走過去,順手遞給了他一把剛撿的小貝殼:“吶,長灘島特色!
江辭把貝殼放到桌上,把他手掌心上的沙子拍干凈,又到處檢查他身上有沒有蚊蟲叮咬或者曬紅的痕跡。發(fā)現(xiàn)沒有之后,將人摟到自己身邊坐下:“休息會兒!
紀巷玩著他的手腕,拿了一個小貝殼來量他手腕的粗細。
“在做什么?”江辭問。
紀巷說:“我在看多少個小貝殼能給你串一條手鏈,來的時候看見有可以加工的小店!
江辭瞟了一眼貝殼大小,說:“比你的那條多一顆貝殼,就是我手腕的大小!
紀巷略帶驚訝地看著他:“你對我手腕這么了解?”
江辭心說我對你每個部位的尺寸都非常了解,但也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二人悠悠閑閑地躺在一起看完了落日。
他們的頭發(fā)被海水泡過,干了之后不是很舒服,用手一摸還有細小的鹽晶和沙粒。所以看完落日,他倆就回酒店洗澡,換了身衣服。
紀巷和江辭特意穿上了具有當?shù)靥厣』ǖ姆棧瑒偞┥系臅r候兩人都還不太習慣。
紀巷理著他的花襯衫領子,憋笑道:“你要是皮膚稍微再黑一點,再戴個草帽,就是賣檳榔的大哥!
江辭笑道:“那你包個花頭巾,就是賣檳榔大哥旁邊攤位上砍椰子的嫩仔!
沙灘的夜晚比白天還要喧囂,燈光順著沙灘綿延了幾公里,每晚都是盛大的派對。椰影婆娑,海風不斷吹送人們歡騰的聲音。
倆人直奔最熱鬧的地方去。
那里有商家燃起了篝火,幾位島民坐在人群中央,敲著手鼓,用民族語言唱著歌謠,人們拿著酒跟著節(jié)奏慢慢晃。
后面節(jié)奏慢慢變快,大家還自覺地手拉手在篝火旁跳起了舞。
“看來圍著篝火跳舞真的世界通用。 奔o巷笑嘻嘻地貼近江辭耳朵說,“我們應該把宋狄他們都叫上的,這么熱鬧,大家在一起肯定很好玩!
江辭看了一眼他,然后點頭:“對!
來這邊跳舞的人越來越多,有的戴著頭巾和墨鏡,有的穿著性感比基尼,有的甚至還穿上了草裙,戴著夸張的小丑眼鏡……
紀巷他們來得不早,但慢慢地居然被擠到了最內環(huán)。
過了幾分鐘,幾位菲律賓島民的鼓聲停了,打手鼓的那位酷似宋小寶的大哥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安靜,然后拿著話筒站起來說話。
英語口音里帶著濃濃的東南亞味。
紀巷就聽清楚了開頭的招呼,和tonight、chinese boy幾個英文單詞。還沒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人群就突然歡呼了起來。
管他媽的,這種時候只要跟著歡呼就可以了!
紀巷于是振臂高呼:“嗚呼!。。
下一秒,宋小寶大哥就朝著自己過來了。然后把話筒交給了自己身邊那個人。
紀巷木了。
他感覺到身邊那個人把自己的手牽著,拉著自己走到了圈子中央。
一股強烈的預感沖擊著他的大腦。
在江辭還沒說話之前,他掃視了一遍人群中的臉。
果然,那些包著頭巾穿著草裙,大晚上還戴著墨鏡的臭弟弟們,一個二個都開始摘自己的偽裝,露出一個個熟悉的臉——
bug主隊全員、jom主隊全員。
林成昊、趙文櫟、小胖、瘦高個。紀巷從小玩得比較好的朋友們。
紀漾、紀巷的父母和江辭的父母。
此刻都微笑地注視著他們。
“紀爺!苯o一開口,紀巷的眼淚突然就開始狂涌。
“在做今天這個決定之前,我把我們的過往種種都回想了一遍,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神奇的事!苯o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紀巷點點頭,用嘴型說了一句記得。
“那一天是和我母親還完債之后,我第一次走出懷邡那座小城市。當了一天你的粉絲。”江辭輕輕笑了一下,“上臺之后,我學著前面那些粉絲的樣子,說了一句話,我說,mascot選手,我很喜歡你,希望你繼續(xù)加油。”
他繼續(xù)道:“原來在我見你第一面的時候,就已經(jīng)告過白了!
紀巷咬著嘴唇,眼淚還是沒忍住,掉了出來。
他感動的點并不在于那句我很喜歡你,而是他曾經(jīng)把這一段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還是印象不深,江辭卻記住了每一個細節(jié)。
“你對我有一種很天然的吸引力,曾經(jīng)我以為我只是羨慕我們同齡卻不同命運的人生,但后來發(fā)現(xiàn)我對你產(chǎn)生了保護欲、占有欲,以及少年人成長過程中那些不可說的私欲。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對你不是羨慕,是愛慕。”
“從認識到自己心意開始,我主動走進了你的生活!苯o眼睛里也泛起了水光,在篝火和岸邊燈帶的映照下熠熠閃光,“慶幸的是,你剛好也愛我!
紀巷捂著嘴點了點頭。
他愛。
“我們走到現(xiàn)在其實不容易,家庭、輿論、個人發(fā)展,種種問題帶給了我們很多考驗。但我們走到現(xiàn)在又很容易,我們默契地知道對方心意,三年來沒有吵過一次架,還有充分的能力去實現(xiàn)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