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持顯然也是沒想到江辭會突然這么問,她還愣了一下。
然后馬上反應過來,調侃道:“咱們新人朋友是不是要急著去分享勝利的喜悅了?”
“哦,那倒不是,”江辭看了一眼鏡頭,眼睛里有打光燈照進眼里被切割的細碎的光,“主要是我們老板看個比賽太激動了,把自己磕傷了,急著帶他買藥!
女主持:“???”
李知牧:“???”
全國觀眾:“???”
然而江辭還非常坦然地繼續(xù)說了下去:“關于id嘛,其實也挺好理解的。我們老板國服id叫dreamgod,他平時沒事就喜歡叫我爹,下路父子情嘛,我就取個這個名字,隨時提醒一下他!
……
大巴車內。
“我他媽什么時候沒事就喜歡叫你爹了!。 奔o巷坐在他身邊,揪著他的衣服袖子咆哮。
元卓丞坐在前面一排,回頭露了個腦袋:“是啊是啊,明明叫你爹的是我啊辭爹!”
江辭一臉關愛智障的表情盯著元卓丞。
孩子智障老不好,不知道打一頓能不能治……
“沒事,雖然我有新兒子了,”江辭把元卓丞的頭給擰回去,看著紀巷道,“但你依然是爸爸最得意的崽!
“開除!”紀巷氣得恨不得沖上去把他耳朵咬下來,他胡亂地揮了揮手,“這人不能再留了!”
鄒謹一臉無語:“幾個小朋友,還能不能整點更幼稚的?”
紀巷“切”了一聲,又狠狠瞪了江辭一眼,不再說話了,自顧自地上網(wǎng)沖浪去了。
他在江辭面前玩手機沒有什么防備的,之前手機直接給江辭看就不說了,有一次紀巷在洗澡,他姐姐打電話過來,他都讓江辭幫忙接的。
這會兒倆人坐得近,江辭一低頭就能看到他屏幕上的內容。
他又又又又在看微博上的評論了。
都不用他多翻兩頁,十條評論都五條都是在踩江辭的,還有順帶黑一手紀巷的。
真,患難二人組啊。
只見紀巷看了沒一會兒,剛才和他懟天懟地的熱乎勁兒就消失了,他咬咬下唇,火速切換了自己的小號,然后找到剛才翻到的熱評。
[說句實話,新人實力強我是認的,但沒必要這么吹,什么最強新人出道即巔峰的,都是一群女粉看著人帥,游戲打得好了一點就天下第一了。我一區(qū)大師,今天godfather打出來的操作我也能打出來,真不懂你們在吹什么?都是ad的常規(guī)操作,真沒覺得哪里牛逼了。]
樓中樓的回復江辭沒看到,他只看到紀巷兩只食指開始飛快打字——
[ad的常規(guī)操作?第二局他霞帶傳送,你說這是常規(guī)操作?而且,哪次團戰(zhàn)他的操作和傷害沒有拉滿啊,輪子媽節(jié)奏也很給力,最后一把維魯斯被包還秀死兩……]
紀巷還沒打完字,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就伸過來把他的手機奪了。
是江辭,他不僅奪了,還把他辛辛苦苦打好的回復給刪了。
“你干什么呀?!”紀巷在他胳膊上使勁拍了一下,“還給我!”
然后他就看見江辭開始打字了,于是他好奇地湊過去看——
[所以你是酸他比你帥呢,還是酸他和你一個水平還能打職業(yè)拿mvp,還是酸人家有女粉啊?啊?原來國服第一和一區(qū)大師一個水平啊,那沒事了。]
紀巷:“……”
這一開口,就是老陰陽師了。
江辭回了以后看也不看,把屏幕按熄:“這些人就是故意出來釣魚的,和他們講道理就是浪費時間,以后看見別去對線了!
“那你怎么還回?”紀巷噘著嘴。
江辭把手機揣進他的兜里:“不能辜負你千辛萬苦把這個人從那么多惡評里挑出來的心血!
“切……我就是在車上沒什么事干!奔o巷也沒有再把手機拿出來。
他說完,江辭就突然伸出左手,微微傾身,將他的頭按在了自己的右肩上。只要稍微側過臉一低頭,江辭的唇就能碰到他的額頭。
但是他沒有這樣做,只是低聲說:“沒事干就睡會兒覺。”
然后他又伸長手,把紀巷頭頂上的空調片朝另外一個方向撥了,確保冷風不會直接對著他吹。
江辭的肩膀有非常分明凸出的肩椎骨,實際上頭靠上去并不算很舒服,而且紀巷這會兒也精神得跟個黑貓警長似的,根本沒睡意。
然而他就是不想從這個肩膀上挪開。
“哦,那我睡了…到了叫我。”紀巷的聲音有些低,要不是在晚上,車內模糊著看不清楚,他那點臉紅就藏不住了。
“好!苯o也微微偏頭靠著他的頭頂,“我也瞇會兒!
經(jīng)過四場鏖戰(zhàn),大家精神極度亢奮,這會兒在搖搖晃晃的車內,那股勁兒過去之后,各種疲憊都涌了上來,大家披著外套都各自睡了。
車窗晃過一盞又一盞的路燈,車內環(huán)境明明滅滅。
隊內最高的兩位少年擠在一起,在逼仄的空間里頭挨著頭,手臂挨著手臂。
他們緊挨著的手垂在座位上,小拇指和手掌外側也緊緊貼著。
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是否夢到了什么,小拇指輕輕抽動了一下,搭在了另外一只手的小拇指上。
像是偷偷完成了某種小朋友之間非常流行的、約定俗成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