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抬眸,輕輕皺著眉頭看了旁邊的鄒謹一眼。
鄒謹心領(lǐng)神會,連忙湊到紀巷耳邊說:“你粉絲也是一番心意,你再拒絕就不太好了。大不了我?guī)е@些人再去吃一頓夜宵,就你和江辭去,他也不用花太多錢,幾十塊的事兒!
紀巷一想還挺有道理,從包里掏出一張卡,食指和中指夾住,背到身后偷偷遞給鄒謹:“我報銷。”
鄒謹拿了卡,又悄悄給江辭遞了一個眼神。
兩個人這種默契,也算是給他們未來的合作預告了一個美好的開端吧。
等二人肩并著肩,披著路燈走遠之后,鄒謹站在原地,又想起了那晚江辭答應自己五一來試訓的場景。
他把所有個人信息發(fā)給他之后,只附了兩條要求:第一,先不要讓紀巷知道;第二,讓他把高二學年讀完。
“嘖,現(xiàn)在的小年輕…整的花樣還挺多!彼χ袊@了一句,回身招呼著一大群人去續(xù)攤了。
……
紀巷走了一會兒,被夜風一吹,剛才一時發(fā)熱的頭腦也清醒了大半——他們倆真的是哪哪都不熟悉,這樣突兀地一起走在路上,連個話題都找不到。
還好他晚上喝了點酒,沒怎么吃東西,不然這頓夜宵逼著吃完,得吃到滿出來。
他偷偷瞄著江辭的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緊張和尷尬。
“懷邡有什么特色美食嗎?”他找了個話題開頭。
江辭其實心里也在瘋狂尋找話題,沒注意他這話問的什么,順口就答了:“特色美食你都吃過了!
紀巷一頭霧水:“啊?”
——你怎么知道我晚上吃了啥?
江辭心里一哆嗦,差點又翻車了。他怎么回事,一和紀巷說話就老是露餡。
“鴻門宴那家,以懷邡特色出名的,還上過省臺美食節(jié)目!彼娌桓纳卣f。
編,就硬編。
反正懷邡是我家,我最了解它。
“哦,這樣啊!奔o巷信了。
他們正走在一條城中河的邊上,左邊是生長旺盛的榕樹,右邊是泛著青苔的石護欄,上面還雕著各式各樣的風箏。
榕樹上還有過年前掛上的燈串,兩個多月了一直沒人取,晚上還是在亮,小小的燈密密麻麻鋪著,走在這條道路上,像是被滿天的星星籠罩了似的。
被這柔和浪漫的場景一渲染,江辭看向紀巷的表情,似乎變得溫暖了許多,眼神都是柔的。
“但是本地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一般不去這種宣傳得特別厲害的店!彼χf,“帶你去本地人愛去的!
十分鐘后,他們走到一家叫“龍四哥燒烤”的店。
龍四哥光著膀子烤著煙霧繚繞的燒烤,嘴角還叼著半截煙,見到江辭,熱情地招了招手:“喲!辭哥來啦!”
紀巷一頓。
他綽號也叫辭哥?真的好巧。
江辭走過去就把龍四哥手里的煙給奪了,扔在地上:“上回醫(yī)生怎么給你說的,別抽了肺都黑了!
“做事不抽煙,好比虧了錢!饼埶母绫粨屃藷熞矝]惱,和他插科打諢一句,便招呼著人進去坐。
店里空間逼仄,兩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坐在四人桌上,還是顯得有點縮手縮腳的。紀巷手里還提著粉絲送的禮物,一時忘記拿給鄒謹帶回酒店,這會兒放在桌子靠墻的一方。
他沒怎么來過這種小小的,連水泥地板都帶了點黑色油污的店,一時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轉(zhuǎn)著頭四處看著。
倒是江辭非常習慣,他駕輕就熟地抽了幾張衛(wèi)生紙,仔仔細細地擦著他倆面前的桌子。
紀巷問:“你經(jīng)常來?”
“嗯,以前在這邊住了幾年。”這里走到路口,轉(zhuǎn)個彎就是老趙的網(wǎng)吧。
他倆的對話實在不太像一個偶像和粉絲,江辭仿佛對他完全沒有好奇心似的。
這種氛圍,倒像是兩個被強行拉出來相親的人,聊什么都顯得尬。
這個想法一出,紀巷直接打了個激靈。
他一定是被今天下午那個磕cp小姐姐的神秘力量給影響了,連相親這種比喻都想得出來。
江辭抬眸掃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的小話癆在想什么,這么沉默。
他修長的手伸到墻邊,從筷筒里抽了兩雙筷子,就著半碗開水涮著燙了一下,和燙過的碗一起放在他面前。
“那是你買的紀念品么?”江辭沖墻邊努努嘴,問道。
“哦,那倒不是,今天參加活動的時候有個粉絲送的。”紀巷想起令人高興的事,“對了,你看直播嗎?”
江辭想了想自己粉絲的身份,點點頭:“經(jīng)常看你的!
“哦,那你知道rich哥吧,他和你一樣,名字里也有個辭!奔o巷果然不辜負他小話癆的屬性,江辭主動找了話題,他就主動接上,“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有人磕我和rich哥的cp!
這說法,同樣也是江辭的知識盲區(qū)。
他不懂就問:“什么叫cp?”
“哈哈,我也去網(wǎng)上百度了,原來cp就是couple的意思!奔o巷覺得很新鮮,“她們還給我和rich哥取名叫慈祥cp,還說我們是上陣父子兵。今天就有個小姐姐送了我這個,說燕子代表rich哥,因為他能起飛,說金魚代表我,因為rich哥說過我記憶像金魚。我真的大開眼界!
這個說法好有意思,江辭盯著他早就熟視無睹的那個風箏紀念品,居然看出了一些可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