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共玩了三個小時,玩了7局,每局都是高度緊張的快節(jié)奏游戲,因此紀巷就繃緊精神玩了三個小時自己不熟悉的其他位置。
7局里面,江辭玩了一把輔助,配合紀巷的打野。紀巷玩了兩把輔助,一把是給江辭的adc輔助,另外一把江辭玩的打野。
其余時間里他們都玩的核心c位。
紀巷也在這種高密度操作中,漸漸領(lǐng)悟了一些東西。
他對江辭也越來越信賴,越來越熟悉了。
“我要去睡了,”結(jié)束最后一場游戲,江辭放下鼠標,靠著椅背伸了一個懶腰,“以后周一到周五都這個時間見吧,我白天沒空。周末可以隨時。”
紀巷原本還嘰里呱啦地和他說著話,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臉上的興奮,這會兒一聽他的話,整個人都變得幽怨了起來,他小聲地說了一句:“辭哥是有什么事嗎?”
江辭撐著頭,揉著眉心,淡淡地說:“嗯,有事。”
“哦,那好吧!奔o巷說,“先掛了!
最后這簡短的對話,江辭就算是個傻子也能聽出紀巷不開心了,但他卻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不開心。
更離譜的是,他更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也突然變得心情極差。就跟誰在他喉嚨塞了一團草似的,他抓著水杯灌了三口水都咽不下那股難受勁。
江辭草草地洗漱完,躺在床上,破天荒地點開了紀巷的朋友圈。
他對每個人都保持著不咸不淡的態(tài)度,對什么事情都興致缺缺的樣子,用老趙評價他的話來說,就算現(xiàn)在外面大爆炸了,江辭也沒有興趣移到窗邊看上一眼。
但這會兒,他卻很想找出紀巷不開心的原因。
紀巷的朋友圈設(shè)置的半年可見,最近的一條都還是他上場比賽那天,在比賽后臺拍的一張。他背對著鏡頭,揚起手中粉色的鍵盤,銀灰色花紋的隊服,后頸處一個顯眼的mascot。沒有看到他的臉,但能感覺到他的意氣風(fēng)發(fā)。文案只有兩個字:紀念。
——顯然他的朋友圈,不能告訴江辭答案。不過江辭順手把這張照片保存了,他覺得照得挺好看的。
他們沒有一個共同好友,所以紀巷這條朋友圈一個點贊評論都沒有,顯得冷清極了,像是一場熱鬧的默片,五光十色卻無人喝彩。
江辭又打開了買到手機那天起就沒打開過的微博,搜索紀巷。他的最新微博在三天前,是一條平平無奇的抽獎結(jié)果微博。
他這才發(fā)現(xiàn),他是只存在于紀巷游戲里的一個虛擬人物,生活在網(wǎng)絡(luò)世界上,和德萊文、霞洛、克格莫這些游戲英雄一樣。紀巷口中的辭哥,也不是他江辭,是紀巷腦海里的大四還要上晚課的二十二歲男生。
他們其實一點都不了解彼此。
那他為什么會因為自己說了一句白天沒空就不高興?
江辭突然坐起身,把臺燈打開。
——不行,還得再問問。
作者有話說:
直球手辭哥上線!
倆人的關(guān)系轉(zhuǎn)折點就在今晚了,對,就是文里的今晚。
明晚20點,下一章見!
第16章 身份
江辭下線之后,紀巷突然也沒了什么玩下去的興味,他出了訓(xùn)練室,回臥室洗了一個很長的澡,接到江辭微信電話的時候,他站在滿室熱氣蒸騰中,白凈的皮膚被燙得通紅,連手指的關(guān)節(jié)都透著一點粉。
身上的水珠還來不及擦,紀巷扯了一張純白色的浴巾蓋住濕淋淋的頭發(fā),捏著浴巾一角將右耳擦干,接通電話放在耳邊:“喂,辭哥?”
他剛洗了澡,整個人都有點缺水,喉嚨發(fā)干,因此聲音有些啞,再加上浴室空間的回音,聽起來甕甕的。
江辭開門見山:“你剛剛是不是不開心?”
“嗯?”額頭前的發(fā)梢有一滴水滴到了鼻翼上,紀巷抬手在鼻子上擦了擦,“什么時候?”
“掛語音的時候!
江辭那邊的聲音依舊有一些冷清,紀巷明明被熱水沖得渾身發(fā)熱了,這會兒卻不由自主地裹緊了自己寬大的浴巾。
他面前就是一塊大鏡子,但糊了厚厚的水汽,他連自己的表情都看不真切,只聽到自己的聲音說:“應(yīng)該沒有人會在知道不能和大腿一起玩游戲之后,還能高興的吧?這很重要嗎?”
重要到……需要在凌晨1點半專門打個電話來問嗎?
“我覺得你有事,”江辭卻沒接受他的理由,語氣篤定,“你沒這樣說過話!
鏡子的水汽最先從頂部開始消散,露出紀巷的眉毛和眼睛,他清晰的從鏡子里看到了自己眼里的茫然。
“辭哥,陪談心也算你們陪玩的服務(wù)范圍?”紀巷笑了笑,盡量把聲音提得輕松一些,精神一些,“算時長嗎?”
江辭嘖了一聲:“行!
紀巷一邊擦著身子,一邊舉著手機聽他接下來會說什么,但江辭一直沒有說話,他問了一句“嗯?”,江辭也沒有回答。
然后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震動,紀巷拿到眼前一看,是江辭發(fā)來的微信。
一條轉(zhuǎn)賬信息,15000元整。
紀巷莫名心里一沉,表情瞬間垮了:“好端端的給我轉(zhuǎn)賬做什么?”
江辭語速很快:“先把錢打給你,一會兒你去陪玩平臺把賬結(jié)了,以后我不是你的陪玩!
身上濕潤的水汽蒸發(fā),不斷帶走他體表的溫度,紀巷打開浴缸的熱水龍頭,又再次躺了進去,盯著空茫的浴室吊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