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乾曜眷戀地看了他一眼：“好，晚安�！�
“晚安�！倍卧蒲苷f著，掛斷了同步。
對方的身影在面前消解，他卻還愣愣地在原地沒有動，半晌，他才默默垂頭，屈膝把額頭擱在膝蓋上。
這晚他睡得不是很好，大半的時間用來思考，用來下決心，用來決定去做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也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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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依舊如常地起來，接收任務，到外面去作戰(zhàn)。
邊境傳來消息，說蟲族開始攻邊境了，叫他們加快速度。
他臨時待著組的老兵怒罵：“這兒都打成這樣了，蟲族還有機艦去打邊境？一群畜生�！�
“他們有機甲就行吧，運一堆卵去任務就達成了。不過我也感覺現(xiàn)在邊境的情況不太嚴重，機艦肯定都守著我們這邊啊�！绷硪粋�士兵答。
他們的對話一切如常，段云衍卻說不出話來，因為就在剛剛，他們犧牲了一位戰(zhàn)友，就在段云衍的身旁。
“看開點，都是正常的。”戰(zhàn)友如是安慰他。
段云衍只能點頭。
這感覺實在不太好。
但戰(zhàn)爭沒有給他緩沖的時間，一二軍團替換，他又回了第一軍團，他們進攻的速度明顯加快。
回去之后有幾場會議他也參加了，隨著他在這次行動中表現(xiàn)的突出，他也逐漸擁有了部分話語權(quán)，有些東西也不會避諱他了。
李云看到他的時候還是面色如常，沒有什么特別的變化，也沒有再對他說什么。
倒是這段時間他都是和霍乾曜住在一起的。
他和霍乾曜之間也沒有再提這件事，他們避而不談戰(zhàn)爭的殘酷，只是說一些亂七八糟的小事，一如以往。
戰(zhàn)爭確實是殘酷的，短短幾天，傷亡慘重。有幾個段云衍熟悉的老兵已經(jīng)再也沒有回來，殘骸遺失在太空里。
會議上大家的神情一次比一次凝重，但在臨時的基地里，或者是星艦上，戰(zhàn)士們都是松散樂觀的。
段云衍又碰到過馬淵幾次，馬淵說某某戰(zhàn)友犧牲了，什么時候有空過來打牌？
段云衍說不出話來。
馬淵拍了拍他，說軍團就是要死人的，跟打牌就是會輸?shù)囊粯�，都是自然的�?guī)律，什么時候來打一盤？
段云衍當天就過去跟他們打了一盤。
打著打著，馬淵嘆氣：“啟明星啊……”
其余牌友嘆氣：“啟明星啊……”
“沒兩天就最后一戰(zhàn)了，你得活著回來啊�！瘪R淵說。
“唔，我會的�！倍卧蒲艽虺鲆粋�王炸，一對三，“贏了。”
馬淵撒手：“不玩了，啟明星早點回去休息吧�！�
段云衍就站了起來：“那我走了，大家保重�！�
“保重啊�！瘪R淵活動了一下手腕，“年紀還是大了，感覺有點力不從心了�！�
第二天，李登達發(fā)來消息。
馬淵戰(zhàn)死。
他的機甲被帶回來了，遺骸被空葬，收到消息的時候段云衍正在開會，會上在商討最后一戰(zhàn)的細節(jié)。
段云衍疲憊又亢奮，體內(nèi)燃著一團憤怒的火，在把他灼燒。
有關霍乾曜死后的所有預案都被攤開到面前，霍乾曜面無表情，沒有異議。
甚至有關段云衍死后的預案都已經(jīng)被做好，此次行動只能成功。
段云衍記下了每一個安排，和李云對視。
又輕描淡寫地瞥開，和霍乾曜的手在會議桌下十指交纏。
第八十四章 母巢
越靠近蟲族腹地, 他們的推進就越艱難。
軍團已經(jīng)在一個衛(wèi)星上與蟲族糾纏兩天無法再推進一步了，軍團的所有人都焦頭爛額。
后方被堵截，后勤物資跟不上, 除去機甲上的人, 星艦上除了午餐，也一律改為食用營養(yǎng)液。
一般來說, 軍團為了平衡不會把段云衍跟霍乾曜分在一起，但這幾天里, 段云衍和霍乾曜被派出去打了兩次配合。
“我覺得這一波比五年前的蟲族還要強�！倍氵^了一波攻擊后，一個戰(zhàn)友道。
“我也覺得, 之前的火力都沒到這種地步，這五年我們的技術(shù)還進步了�！绷硪粋�戰(zhàn)友道。
“我覺得差不多吧, 蟲母的星球已經(jīng)可以用肉眼看到了, 這里一旦推進，就可以登陸了，肯定難打一點。”這人說著, 還不忘在屏幕里看了眼段云衍，“是吧？”
“我不知道�！倍卧蒲艿�。
但這一波確實很難打，他已經(jīng)三十多個小時沒睡覺了, 身旁的人基本也是，即便睡了，也只能短暫休息幾個小時, 隨時可能起來再作戰(zhàn)。
回星艦的時候, 他收到了伙伴們發(fā)來的消息，他們沒有問前線戰(zhàn)況怎么樣, 只說軍校畢業(yè)級的人都被調(diào)到邊境去支援了。
段云衍只回，快了, 應該。
大家叫他加油。
在星艦上就在機甲里湊合睡了三個小時，醒過來的時候他們說，最后的防線已經(jīng)被沖破，現(xiàn)在準備登陸。
段云衍猛地搓了兩把自己的臉，李云的信號接了進來：“給你五分鐘時間，馬上歸為，前三左五�！�
“收到�！倍卧蒲茉亻]了閉眼緩神，操縱機甲下去了。
霍乾曜的通訊同步接入進來：“跟我換位。”
段云衍一愣，他解釋：“保存體力，我到后面去休息一會兒，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