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會做飯,不知道會不會烤面包,很香的小面包。
是溫暖的下午三點半的陽光。
好喜歡。
他又說:“將軍!
霍乾曜應(yīng)聲:“怎么了?”
他偷偷笑,不知道為什么但就是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他把噪耳花當(dāng)錄音機(jī)用,因為噪耳花很好看,在陽光底下朝氣蓬勃。
他對著噪耳花這么說:“喜歡將軍!
他在宿舍,對著床對面大幅的將軍的海報,抱著噪耳花這么說,這么重復(fù)。
錄的時候不知道將軍會不會聽,也不知道送一盆花過去會不會被扔掉,但他覺得將軍不會,可能是將軍的精神力那么令他感到舒服。
可能是將軍看他的眼神很溫柔。
讓他覺得自己可以越界,可以上前。
他張口,聲音很小,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他說:“喜歡將軍!
他又重復(fù):“喜歡將軍!
他的頭埋在將軍的脖子里,再次說:“喜歡將軍。”
霍乾曜覺得自己在發(fā)燒。
精神力滾燙,人也滾燙,他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但精神力要爆炸。
他抱著段云衍,幸好對方現(xiàn)在意識不太清醒,甚至可能清醒后完全忘了這段記憶。
但是他喉頭緊了又緊,手指用力又松下,還是沒忍住用力將段云衍抱在自己身前,他知道自己嘴唇蹭過段云衍的發(fā),知道自己的呼吸打在對方耳廓上。
知道他們此時的呼吸頻次相同,知道他們的精神力就這樣黏在一起。
黏在一起。
在一起。
他松開手。
而段云衍伸手反過來抱住了他。
段云衍的眼瞳深處泛著藍(lán),很特別,看上去晶瑩剔透,沉眉時很暗所以能唬人,這樣全心全意看著你的時候眼里好像帶著淚。
是真的帶著淚。
段云衍的眼睛一眨,就掉下來兩滴濕潤。
霍乾曜愣了。
為什么會哭。
他試圖用大拇指去擦去對方眼中的晶瑩,可只是手指濕潤,他只能問:“怎么了?”
他只能繼續(xù)問,繼續(xù)哄,一只手擦著對方的淚一只手緩和地揉著對方的發(fā):“精神網(wǎng)很疼嗎?”
段云衍點頭又搖頭,跟著霍乾曜一起調(diào)整自己的精神力,一呼一吸。
他又叫:“將軍!
全備賽兩天的時間,段云衍到現(xiàn)在不過才睡了一個小時,沒有吃過飯,靠營養(yǎng)劑撐著。
全天候的戰(zhàn)備警惕很耗精力,更何況他的精神力受到了攻擊。
此時和霍乾曜待在一起,身心都放松,恍惚就有些困了。
霍乾曜把他的劉海往上拔,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和一個美人尖,段云衍跟著他的動作往后倒,又被霍乾曜的另一只手護(hù)了回來。
精神力順著霍乾曜的精神力走,翻涌的波濤重新變回平靜的海,段云衍又眨了眨眼,眨得很慢。
“困了?”霍乾曜問。
段云衍皺眉,點頭點頭。
霍乾曜輕輕笑了笑:“睡吧。”
段云衍再點頭,仔細(xì)辨認(rèn)面前的人,再往他的身上倒。
霍乾曜接住他,輕輕吸了口氣,感受著身上的溫度。
他的啟明星。
“段云衍!彼啊
身上的人沒有應(yīng)聲。
“云云。”他又輕聲叫。
還是沒有聲音。
他這才敢稍微用些力道,將他的啟明星擁在懷里。
他們的心臟同頻。
第二十七章 夢
段云衍做了一個夢。
夢見了第一次見霍乾曜時的場景。
那時他還只有十二歲, 剛從星球的初等教育學(xué)院畢業(yè),他在學(xué)校內(nèi)表現(xiàn)還算不錯,校長說給他寫了推薦信, 叫他中等學(xué)校去他們星系的主星讀, 在那里可以接觸機(jī)甲。
段云衍那時很高興,他們星球沒有可以教授機(jī)甲的學(xué)院, 他在終端上看,想象著自己駕駛機(jī)甲的樣子。
然而沒過幾天, 他們星球就被蟲族攻擊了。
他們的星球只是一個小行星,并沒有軍隊駐扎在上面, 只和幾個其他小行星一起有一個聯(lián)合軍隊。
而蟲族突破了軍隊的把守,機(jī)艦向下投放了無數(shù)蟲族。
蟲卵在空中迅速成長為成蟲, 它們不需要氧氣, 不需要待在人工氧氣區(qū),見到人就撲上去啃咬,進(jìn)不去房子就毀壞建筑。
他們星球本身居住面積就不大, 有能力的早已搬離,剩下許多如段云衍一般小的孤兒,被他們福利院的院長收容。
出事的時候段云衍在房間里, 院長把他們都帶進(jìn)地下室才逃過一劫。
可蟲族沒有減少,反倒越來越多,整個星球的通訊全部斷掉, 他們不知道這個星球還有多少幸存者。
地下室內(nèi)有存糧, 但他們下去了十幾個小孩,那點存糧撐不了多久。
在食物還剩下一天的量的時候, 院長離開了地下室,去給他們尋找食物。
然后再也沒有回來。
在餓了三天后, 大一點的小孩便出去找吃的。出去了四個,回來了一個。
還斷了雙腿。
段云衍便承擔(dān)了出去找食物的任務(wù)。
他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出去了幾次都活著回來了。當(dāng)然還是遇到過蟲族的,第一次他顫抖著拿著刀撐開了蟲族的口器,用一個小型手槍轟進(jìn)了蟲族的心臟。第二次手槍內(nèi)已經(jīng)沒有子彈,他躲進(jìn)一個管道里,利用管道卡住了蟲族的口器,再從管道里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