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著夏翼。
有一半是因為沒從之前的事回過神。片刻前江月鹿還看到這張臉在騙他,可眼?下他絕不可能認(rèn)錯,這才是真?的夏翼。
還有一半又酸又澀又鼓脹的心情?來自于其他。
他有多久沒有見到他了?
中間發(fā)生了太多事情?,他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情?況下見到他……他想按住自己的心,它有奇怪的動向。
之前的二十余年從未有過的狂跳。
江月鹿不是孩子,他知道這份感情?叫做什么。
可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夏翼的這一刻,來得太遲了。
“你怎么了?沒事吧?”
江月鹿不回應(yīng)自己,這讓夏翼有些不安。可是下一秒,懷里的人卻?伸出手?,飛快又輕微地?摸了下自己的眼?睛。
江月鹿出神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夏翼:“……”
“哼……”陰陽怪氣的笑聲從另一側(cè)傳來,這時青火全部熄滅,他一眼?就看到江月鹿和夏翼在自己面前摟摟抱抱地?秀恩愛。
想到他們對自己,還有哥哥的所作所為,真?是一肚子鬼火發(fā)不出來。
“你哼什么勁!毕囊聿痪o不慢地?將江月鹿放下,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你身上這張皮還要?穿多久,以為我這次還會饒恕你嗎?”
“你以為我想穿嗎?要?不是為了……哼!苯侣孤犓目跉,完完全全就像個小孩,這種任性?的語氣讓他久違想起一位故人來。
在夏翼和他的注視下,這位裝扮成“夏翼”的人蔫蔫地?褪去了偽裝,他的身形不斷縮小,變成了一個身披白衣的小孩。
一身白色,再加上他那副又蔫又廢又喪的樣?子,簡直可以說?是喪門星也不為過。
這么多年了,夏翼還是瞧見這張臉就來氣,“你哥哥雖然也很難評,但起碼比你喜慶點。自己有多衰不知道嗎?非要?跑來給我找事?”
這副訓(xùn)孫子一樣?的語氣真?的是……
“我要?喜慶做什么?喜樂的事交給哥哥就行了,那又不是我的專長,何況我也不需要?成為鬼市的船主,我只要?找一個地?方躺著就行了!
江月鹿從這番毫無起伏的話里聽出來了點意思。
“哥哥,他難道是……”夏翼按了按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先說?話,“你既然躺著就行,為什么要?私自聯(lián)系外人設(shè)計學(xué)院的巫師?”
“設(shè)計?”
那白衣小孩像是聽到很可笑的事,連眼?中的喪氣都消散了,“我們是什么,他們是什么,我設(shè)計他們?”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我看不透你了……你不管我哥哥,不管所有的鬼都都主……這些巫師們大搖大擺闖進(jìn)?我們的家,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侮辱我哥哥,叫他顏面掃地?!”那孩子氣喘吁吁,顯然很少這么動氣說?過一長串的質(zhì)問,最后又朝夏翼大吼道:“你還不讓我去找我哥哥!”
“他犯了錯,在關(guān)禁閉。我早晚會放他出來,你急什么?”
那小孩呆了一剎,“……你會放了他?”
“我是什么吃人的魔鬼嗎?”
小孩心中涌出一句難道不是嗎,但他沒敢說?出口。他看得出來,夏翼現(xiàn)?在的心情?非常差。自己這一系列的舉動實?實?在在把他給惹毛了。
復(fù)雜的眼?神又落在了夏翼身旁的巫師身上。
他知道這個江月鹿,就是他上了哥哥的銜尾船,把他的鬼市給破壞掉了。
紀(jì)紅茶和秦雪也敗在他的手?上,他后來還去見了蘇鐵,廢了他的麟芽城?
說?真?的,江月鹿之后會不會也來和他斗,他一點都不感興趣?墒撬尭绺缱兊貌豢鞓妨恕
奪走哥哥的樂是和奪走他的喪一樣?的后果,所以他才會答應(yīng)了那個人……開始了這一次考試的設(shè)計。
“不說?話就從這里滾出去。”夏翼冷冷道。
“我為什么要?出去?我的事還沒有做完呢!闭f?到這里他忽然高?興了一點,盡管這種開心出現(xiàn)?在他一個喪門星的臉上就只是平和的表情?,但他還是語氣起伏了一些,“你來得還是晚了,一切早就已經(jīng)被我布置好了。”
江月鹿忽然發(fā)現(xiàn)?這小孩瞄了自己一眼?。
這小孩每次瞅他的眼?神都冷冷的。
“哼……就算他不回答我的問題,也沒關(guān)系。反正他都已經(jīng)走到了這里,有了他,還有其他幾——”
“其他幾個巫師嗎?”夏翼忽然道。
小孩的笑僵住了。
“你所謂的計劃,不就是打著讓他們拯救世人的幌子,讓他們在過去跑一趟徒勞無功……你想讓那些無喪花,悄無聲息長滿他們的身體,讓他們在夢里就死去……羅小蠟,你比你哥還要?愚蠢!
羅小蠟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早晚料到夏翼會看穿,因此他現(xiàn)?在也不慌張。
“你既然都識破了,那我也就明說?了。”
“在你把我哥哥關(guān)起來的時候,我就策劃了這一切。那個人需要?我的能力,我需要?那個人將江月鹿他們從學(xué)院帶出來,所以我們合作了。”
“合作?”夏翼嘲諷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羅小蠟不在意,“他是誰都行,反正他可以幫我殺了江月鹿!
“所以……沒有什么拯救世人的困境,這個考試也是假的。鬼王大人,您如此愛惜的人,居然連這點簡單的把戲都看不穿,我實?在不知道您愛惜他什么?”羅小蠟復(fù)雜的眼?神落在江月鹿的身上。